當節目形式越來越多、越來越活,當廣播電視的“服務”職能被片麵地強調,用生活的語言播新聞成為普遍的追求,新聞播報又走向了另一個極端,變得沒態度、純自然,像一杯“溫吞水”,這也在無形中寬容了許多毛病和不足。
特別是近年來,廣播電視界彌漫起的“口語至上”迷霧,又使這種寬容變得無度,局麵變得不可收拾。在改革的洶湧浪潮中,有人甚至認為播音的“規範化”是對廣播電視有聲語言“生活化”的不利影響。而這種認識無形中為“播音無學”、“念稿無能”的論調增添了新的注解。“播新聞”逐漸被視作“拖了改革的後腿”而遭到輕視,一些所謂改革派甚至想取代它,淘汰它。
在這種情形下,“主持”成了寵兒,“播報”隻是個附屬品。似乎隻要是能夠主持節目的人就都能夠在話筒前播報新聞。
著名播音藝術家方明曾這樣形容如今廣播播音的總體現狀:“采,不深入;編,不精細;播,誰都可以在話筒前說話,誰都可以來播。一天也沒學的也可以來播,南腔北調的也可以來播,‘沙嘶劈啞’的也可以來播。”
正是由於“重主持,輕播報”的管理指導思想,“中國之聲”自2004年成立以來,招募並培養了大量的“新聞節目主持人”,卻鮮有純正的高素質的“新聞播音員”。僅有的新聞播音員就是《新聞和報紙摘要》與《全國新聞聯播》節目中屈指可數的幾位老同誌。在連續多年的改革中,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的播音部也被撤銷了,而成立多年的播音員主持人管理委員會也一直難以發揮作用。
不僅如此,在“最新聞”的頻率定位之下,改版後的“中國之聲”為時刻搶占輿論製高點,把廣播“快”的優勢和直播“快”的特點加以重合,並著力培養采編播人員的搶“快”意識和能力,“快”已成為“中國之聲”日常新聞報道中的“家常便飯”。結果,“直播”這樣一個傳播方式淪為“練兵之法”,一些不具備直播能力甚至無準備的播音員坐進直播間裏開始播報新聞。這些點點滴滴的細節都映射出管理者“重主持,輕播報”的指導思想。
2.新聞播音員受此影響而輕視“播報”
著名播音藝術家林如在《關於主持人》中說過:“播音大門的外麵可能會有好的主持人,因為‘森林裏的樹高,但是高的樹不一定隻在森林裏’,但是過度大張旗鼓,就會造成現有人力、物力的極大浪費,會進一步造成魚龍混雜的不良局麵,也攪亂播音隊伍的思想,長此下去,這支隊伍必會不成隊伍。”
可見,“重主持,輕播報”的指導思想會擾亂播音隊伍的思想。而受此影響,新聞播音員也隨之輕視“播報”,並產生了“做播音員易,當主持人難”的認識誤區。
事實上,“播新聞”決不是隻有一個聲音的外殼,“播新聞”本身就有著“入耳入心”的要求。著名播音藝術家林如在《關於念和說》中回憶:“夏青老師的‘九評’播出之後,大家對蘇聯的做法義憤填膺。凡是那個年代過來的人,沒有不記得他們的聲音的,餘音繞梁。”可見,播新聞“是生活中的高檔次的說話,要能夠協助聽眾理解內容,讓聽眾有所收獲,不僅僅是知道‘字’,而是明白‘事’。”
另一方麵,“重主持,輕播報”的指導思想也暗示了新聞播音員應該多注重采編和主持等多方麵能力的培養,至於播音的語言功力不錘煉也無妨,致使部分播音員放鬆對自身語言功力的錘煉。而這種認為“練不練無所謂,鑽不鑽都領先”的良好感覺是極為有害的。張頌在《播音語言通論——危機與對策》中說:“在語言上無欲無求的觀點,是對語言精妙的扼殺。”播音語言向生活靠攏必須經過錘煉。著名播音藝術家林如在《語言既要講究藝術又要貼近生活》中也強調:“不經過嚴格的播音訓練,片麵強調播音語言向生活靠攏,就容易走偏路。”
所以,在“重主持,輕播報”的指導思想下,新聞播音員輕視“播報”的直接後果就是在新聞節目中播音員(主持人)的語言功力呈現疲軟態勢。再加上,“照本宣科,無所作為的觀點,極大地妨礙了話筒前的有聲語言創作”,更導致了“千人一麵,千人一腔”,有些甚至無動於衷。最終,累及新聞播音的“播報式”代之受過!
綜上所述,導致“中國之聲”新聞播音質量滑坡的深層原因在於“重主持,輕播報”的指導思想。
(注:本論文第三部分“高質量的新聞播報是‘中國之聲’的品牌保證”省略)
(作者單位:中央人民廣播電台“中國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