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風其實就是召家利用醉人蛛的毒精煉而成,使毒性更加隱秘,而中毒的時間更加持久。這種毒的解藥,也就是醉人蛛烘幹之後碾成的粉末,用溫酒化開後服用,此毒立解。
召四公子眼下被捆的死死的,隻好用眼神示意,解藥就在懷中。徐昌平從他懷中掏出一大堆瓶瓶罐罐,也不知道是解藥還是毒藥,在召四公子不斷的飛眼下,確認了一個小小的玉瓶。
“隻需用指甲挑一點點置入半杯酒中,中毒之人喝下便可解毒,這個玉瓶足夠百餘人使用,此藥煉製不易,你用完之後,剩下的就還給我吧。”召四公子可憐兮兮的說道。
徐昌平不理會召四公子哀怨的眼神,酒,阿龍身上從來都不會缺少,挑出少許解藥融入酒囊,徐昌平將玉瓶直接揣進自己懷中,暗暗對阿龍和餘德勝說道:“你們將召四公子、莊步凡和劉建義拉到一邊去,我有話要和這個李鈺講。”
阿龍和餘德勝不懷好意的看著徐昌平:莫非大哥看李鈺生的美貌,在這裏就要輕薄人家不成!
徐昌平看出了二人眼中的齷齪之意,笑罵道:“你們兩個臭小子,將大哥看做什麼人了?此事現在不方便說,以後我會告訴你們的,這個召四公子陰詐狡猾,你們要看緊他。”
兩人不好意思的笑笑,知道自己想歪了:“饒他再奸猾,也逃不出我們的手心,大哥放心吧。”兩人動手,將召四公子三人帶到了遠處。
徐昌平一手扶起李鈺,一手將酒囊靠近她的小嘴,緩緩倒下,但覺得李鈺身上馨香撲鼻,一股少女的芬芳沁人心脾。徐昌平憑住呼吸,估摸著喂了小半杯之後,便即停手,將李鈺放倒在地,等著她蘇醒。
少頃,李鈺終於有了力氣,中了沐春風,神智都還是清醒的,剛才幾人的談話她聽的清清楚楚,這個徐昌平究竟是敵是友,也難以分清。
徐昌平等李鈺站起,舉手在唇邊做了手勢,看著地上躺著的幾個灰衣人,搖了搖頭,帶著她離開這些人一段距離,才停住腳步。
徐昌平道:“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麼會救你,其實我們兩家倒是有一些淵源,我的父親助你的父親起兵反武,隻不過你父親被囚,而我的父親卻被殺害。”
看著李鈺迷惑的樣子,徐昌平便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了她。李鈺聽後百感交集,不解的問道:“既然你知道自己的身份,為何還認賊作父,替武則天賣命?”
徐昌平道:“我的曾祖告訴我,讓我不要再卷入朝廷,但是武則天是我殺父仇人,我自然要想辦法複仇,我不參與你們這種所謂的正統之爭,擁李也好,擁武也罷,我都不感興趣,我現在是個江湖人,隻懂得江湖恩怨,今天我放了你,那是因為我們兩家上一代的情分。”
李鈺氣憤的說道:“你既然知道武則天時你的殺父仇人,為何又與她的親信來俊臣及懷化堂勾結在一起,為虎作倀?”
徐昌平歎道:“你以為我願意卷進來嗎?來俊臣位高權重,我洛陽有諸多親朋,家中還有乳母,我要顧忌他們的安全,自然要暫時委曲求全。回去之後,我會想辦法離開懷化堂,專心練武,報仇雪恨。”
“此事恐怕不會那麼容易,你既已加入懷化堂,要想脫離,隻怕會引來朝廷通緝,不如你與我聯手,推翻武則天,到時候你大仇得報,想做官也好,遊戲江湖也罷,都由得你。”李鈺看到徐昌平人才,也不由得生起拉攏之意。
“此事日後再說,我回到洛陽之後,會慢慢嚐試,等我將家人轉移到安全之地,我再想辦法辭去身上的官職。”徐昌平沉思著說道,與李鈺合作,無疑也是一種辦法。
李鈺見眼下勸說無果,便央求道:“那些灰衣人都是我的部下,你也為他們解了毒吧。”
徐昌平道:“我眼下官職在身,而莊步凡和劉建義兩人,今天也參與此事,我如果放了你們,他們必然會懷疑到我,如果他們向來俊臣稟告,隻怕我和親友的安全就有了問題。”
李鈺美麗的雙眼充滿了鄙視:“這就是你所說的江湖恩義!難道你要拿他們的人頭去官府領功請賞? 你也不必放我,我與他們同甘共苦,一同赴死便是。”
“我還有一個主意,你抓了這麼多懷化堂弟子,有沒有活口?”徐昌平沉吟道:“如果有活口,我去救了他們,這樣也算有了大功,我再想一些借口,就說你們被高人救走,大家皆大歡喜,他們或許也不會再猜疑與我。”
李鈺道:“那些人都是朝廷鷹犬,大多都被我們殺了,隻有五六個被當做了人質,還有一些氣息,關在這裏密窖之中,我領你過去,你試試看,或許能夠救得一命。”
兩人來到一處偏僻的地窖,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多個人,徐昌平細細查看,確實還有五六個人,留有淺淺的生機。於是將藥酒分成兩份,一份交給了李鈺:“我的秘密太多,不能讓你的手下知曉,那些人你自己救吧,救醒之後,速速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