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秦悶在裏麵，輕輕地“嗯”了一聲。白秦心裏自然是有數的，但是理論上知道和實際上看見的感覺是不一樣的。這一點他很清楚。
柳錯臣又說道：“上次給林楓喂了藥記錄下來的東西我還看不出頭緒來，但是現在你已經有魔化的征兆了，這件事情我們恐怕是沒有時間接著等下去了。”
白秦悶悶地問道：“這是什麼過程？不是隻會變得越來越年輕麼？”
柳錯臣冷笑道：“那你也不想想，要是真的隻會往年輕了長的話，你倒是告訴我，重新變成孩子之後還能怎麼辦？還能變化成什麼東西呢。如果真的是返老還童肯定有一個終止的過程，不可能一直把你塞回到娘胎裏去的。”
白秦沉默了。
柳錯臣接著分析道：“所以到最後這個過程必然會停止，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我們也不知道。現在看你的情況，應該是會魔化，最終把你整個人都同化成魔族。”
“魔族？”白秦一愣，慢慢地掀開了自己的被子，終於肯把自己的臉給露了出來。
“是的。魔族。你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很典型的魔化狀態，不過魔化對於魔族來說是一個正常的過程，他們情緒激動之時可能就會呈現出這種狀態，但是人類的話，魔化是一個很危險的過程。”
白秦忽然插口道：“魔化是不是意味著，有機會成為徹底的魔族？”
“我不知道。正常情況下人類是不可能直接魔化成魔族的，更有可能是直接死亡。”柳錯臣神色難得凝重得可怕，“但是你現在的狀態本來就不是正常情況，所以我也不知道。”
白秦斂著眼睫，沒有說話。
他自從之前懇求柳錯臣強行把自己體內的真氣替換之後，他就已經不能再算是一個真正的人類了。他身體流著的是魔族的真氣，而且整個人都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開始向幼童模樣變化。
這種變化一直讓他覺得很害怕，但是他的實力也是的確變得更強了。魔族的真氣給人帶來的加強幾乎是立竿見影的，這真氣最開始被引到他的身體裏時，他便有了明顯的感覺。
隻有林楓……
林楓身上明明流動著的，也是魔族的真氣。但是他卻絲毫沒有容貌上的變化或者其他的什麼反噬。不僅強，而且絲毫不受其中影響。
白秦眯了眯眼，覺得還是應該從林楓身上下手。
他開口問道：“林楓的境界到底是個什麼程度？他既然身上流著的是魔族的真氣，勢必要比正常修士要強上一些。”
柳錯臣聽到白秦提起林楓，這才想起來自己並沒有跟他說過林楓的事情。
“林楓的實力甚至比魔族真氣所能增強的程度更強。他身上肯定不止有這點秘密，還有其他東西也在發揮作用，但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柳錯臣從懷裏掏出來一個隨身攜帶著的小藥瓶，拔掉了塞子倒出來一顆小小的紅色藥丸，遞給了白秦。
白秦順從地服下，也沒有問他到底是什麼東西。反正柳錯臣肯定不可能會害他就是了，問得多了還得麻煩他解釋，還不如不問。
柳錯臣接著說道：“不過他現在身上的藥效還沒有褪去，所以暫時還受到壓製。但是等他的藥效過去之後就很難說了。他這個人的實力其實非常強，但是缺乏真正的曆練，應該也是之前在自己的宗門內被當成寶貝徒弟給帶大的，防範之心太過缺乏了。”
白秦服下藥之後，臉上的紅色花紋似乎是淡去了一點，但還是覆蓋著整張臉，尤其這是一張小孩子的臉，看上去更加陰森可怖。
白秦還沒有說話，柳錯臣又接著說道：“我會盡快找出來林楓身上關於真氣這一方麵的秘密，現在隻能暫時用藥來壓一壓你的魔化。”
白秦點了點頭，也知道自己的魔化大概是很難壓製。畢竟自從他調換了真氣之後，各方麵的狀態都變得有點奇怪。
柳錯臣示意白秦躺下，自己越過了地上那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輕輕巧巧地說道：“我回去再取些要用的藥來，你在這裏等著不要亂跑。”
白秦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來什麼，問道：“汐兒呢？別讓她知道。”
柳錯臣“嗯”了一聲，走出門去。
白秦輕輕地歎氣，又坐起身來，拿起了床頭那一麵小小的鏡子，對著自己的臉上照了一照，忽然覺得這花紋似乎是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看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