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您今日……教主?!教主?!”
小廝端著的水盆翻到在地,盆裏的熱水瞬間潑了一地,他像是見到什麼怪物一樣,一雙眼睛瞪得渾圓,尖叫著往外衝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
“你怎麼……”
柳錯臣坐在床沿上,看著縮在被子裏根本不敢探出頭來的白秦,皺起了眉。
他一大早就被人打攪了好夢,自然是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這小廝一路尖叫著跑過來跟自己說出事了,結果一過來就隻看見白秦縮在被子裏一動不動的。
小廝跪在地上,幾乎是顫抖著在跟他彙報著今日早上所見到的場景,柳錯臣漫不經心地聽著,隻當他是在講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人在極度害怕之時描述難免出些差錯,這個小廝所說的話肯定是不能完全相信的,但是也能做個參考。
看樣子白秦的確是應該發生了什麼驚人的變化,隻是現在他悶在被子裏根本不看出來,柳錯臣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小廝顫顫巍巍地彙報完,小心翼翼地抬頭瞥了瞥柳錯臣的臉色,柳錯臣卻沒有任何神色上的變化,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似乎還帶點疑惑的拖長了的尾音。
小廝戰戰兢兢地問道:“回稟右護法大人,小的已經說完了。”
柳錯臣拖長了調子,“哦”了一聲。
小廝心裏慌得一批,正準備請示意思,想知道自己能不能退下了,剛剛抬起頭來眼前卻是忽然間寒光一閃,他隻覺得自己的腦子似乎砸在什麼東西上了一樣。
眼前的景象晃了一晃,他看見柳錯臣似笑非笑的樣子,自己的身體轟然倒在了地上,脖子的斷口還在往外噴著血。
他的眼睛越睜越大,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子像是一具稻草軀殼一樣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抬起頭來,卻是看見柳錯臣涼薄的笑意。
他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柳錯臣隨手把手裏染了血的劍丟在地上,朝門外吩咐道:“待會讓人過來打掃一番。處理的幹淨一點不要弄得到處都是。”
門外的小廝戰戰兢兢地應了一聲,生怕自己哪天也這樣倒在裏邊等著別人過來收拾。
柳錯臣伸出手去想要拉開白秦的被子看看他到底變成個什麼樣子了,但是白秦卻是死死地拉著被子死活都不肯露出頭來。
柳錯臣道:“你把被子拿開,我不看看你變成什麼樣子怎麼能給你配藥。”
白秦縮在被子裏麵,似乎是在瑟瑟發抖,連聲音都帶點哭腔:“不行……不行……”
柳錯臣隻能好言好語地勸說道:“我什麼東西沒見過,難不成還會害怕你現在這幅樣子麼?你盡管放心,不管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我都不會說些什麼的。”
白秦本來就是小孩子一樣糯聲糯氣的聲音,這下子帶著哭腔更顯得像是個委屈的小孩子一樣,說話讓人心疼:“我這副樣子真的不能看,我照過鏡子了。”
柳錯臣隻能溫聲軟語地退讓了一步:“那你自己跟我描述一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剛剛他太害怕,說出來的肯定不是真的,你自己說行不行?”
白秦埋在被子裏麵,根本不肯出來。
柳錯臣耐心地等了一會,才聽見白秦悶悶地說道:“我臉上全都是血色的花紋。”
“血色的花紋?”柳錯臣心裏一驚,趕緊追問道,“是什麼樣子的花紋,有沒有什麼特點?”
白秦似乎是想了想,然後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不知道。”
柳錯臣想要歎氣,又生生抑製住自己,猛然伸手直接把白秦的被子給掀開了。白秦猝不及防被拉開被子,一臉懵逼地看著柳錯臣。
柳錯臣倒吸了一口冷氣。
白秦的臉上密密麻麻全都是細小蜿蜒的血紅色花紋,看上去像是臉上的血管全都暴露在了空氣中一樣,甚至連眼珠子裏邊白色的部分上也布滿了暗紅色的紋路,整張臉第一眼看上去有非常大的恐懼感。
縱然是柳錯臣身經百戰,乍一看見這麼一張臉也是嚇了一跳,更別說是那些普通人了。
白秦忽然反應過來,猛地扯過被子,瞬間又把自己給捂回到了被子裏麵。
柳錯臣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緒,這才重新說道:“把被子拉開,我仔細看看。”
白秦悶在被子裏麵,拒絕了他:“不行,我看著自己都覺得惡心。”
柳錯臣道:“你應該看得出來這是什麼反應吧?這花紋你覺得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