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失去了原來的戀人,得到了對方,他很可能發現,第三者的缺點遠比自己原來戀人的要多得多,甚至無法忍受,發現了自己由於“比較失誤”而造成的終生遺憾,最終嚐到了“既有今日,何必當初”的苦果。
戀人間的“外散力”大於“內聚力”時。愛情便宣告破產。然而“內聚力”並沒有消失,而是成了一個沉重的負擔。
一對戀人就是一個小群體。一個群體的構成總是要有一定的內聚力促成並維持穩定的。因此,戀人間必然有一定的內聚力,但同時也存在著與內聚力相對應的外散力。
在這裏,內聚力是指戀人間相互的吸引力和維係戀人關係的各種因素的合力。例如:雙方的外貌、性格特征、學曆、修養等個人條件;雙方在交往進程中形成的愛情聯係,如共同經曆的事件、書信來往等;共同的利害使雙方的關係更加穩定;對維護戀愛現狀有利的道德觀念;於戀人發展感情有利的客觀條件,如地理上的接近、接觸和各自表現自己的機會多等。
與此相反,外散力是導致戀人這一小群體裂解的各種因素的合力。這些力都跟相應的內聚力形成矛盾和抵觸,如:周圍異性的個人條件;與周圍異性在交往過程中的感情聯係;不利於戀人關係發展與維持的各種利害關係;對戀愛現狀有破壞意義的道德觀念;對於戀人發展感情不利的客觀條件或促成與第三者發展感情的條件。
在戀愛過程中內聚力越強。戀人關係就越穩定;反之,愛情則容易動搖。一旦外散力大於內聚力。戀愛便宣告失敗。
這裏一般有這樣兩種情況:一是外散力的總和或某幾項之和大於內聚力的總和,這類情況往往是~個漸變的過程;二是外散力的某一項在特定的環境和時間內大於內聚力的總和,這一般表現為突變過程。如許多材料都表明,大多數戀愛中的過錯,都是迷戀於第三者的個人條件:或容貌,或風度,或個性等,置道德觀念、與戀人的感情,甚至自己的旦旦信誓等於不顧,而與第三者發展起“愛情”來。這類人常常會為自己的衝動而後悔。另外,有時並不一定有第三者插足,而是僅僅因為環境壓力或利害關係,也會出現對愛情的遺棄。如托爾斯泰的巨著《複活》中,主人公聶赫留朵夫,就是因為要去軍隊報到,奔自己的前程,而毫不猶豫地拋棄了愛著他並為他犧牲了少女貞潔的卡秋莎。
外散力大於內聚力,戀人群體解體。但這並不意味著內聚力已經消失。
聶赫留朵夫離開卡秋莎,雖然不是因為喜新厭舊,但他利己主義的自私行為已足使他悔恨終生了:當他在法庭上發現女犯人瑪絲洛娃竟然是卡秋莎時,他的良心不是起來懲罰他了嗎?以前和卡秋莎相處的幕幕情形不是也跳出來折磨著他嗎?他再一次愛上了卡秋莎,然而,一切都已無可挽回了。
人們常用“藕斷絲連”來形容離棄了愛情但又不能忘懷的人。過錯者受到和原戀人間內聚力的牽製就是這種f青況。他們為自己的行為後悔,但這種後悔往往不能向任何人表露,尤其是不能讓現在的戀人知道。這樣的悲哀是難以言喻的。
拋棄幸福的人被幸福拋棄,這是命運的公正裁決。而人格的貶值則是悲劇的高潮。
最高層次的愛情應該是一種信仰,這種信仰是靠憧憬、誠實、篤愛來實現的。一個人如果朝三暮四,便是其愛情的墮落,是對信仰的背離。他必然會在尋歡作樂中發現,戀人間一旦失去了互相信賴、摯愛的純情,幸福的甜蜜也就不複存在。眾所周知的《紅與黑》中,於連在拋棄德·瑞那夫人之後重又占有她時,卻深感這次得到的隻是成功的勝利,而再也沒有了以前的幸福。這便是他拋棄幸福所受到的懲罰:被幸福拋棄。
對自我人格的讚賞,是一個人精神歡愉的支柱;而人對自我的讚賞,通常是在別人的評價中得到的,特別是自己所愛的人的評價。
聽聽歌德《少年維特之煩惱》中,維特自覺幸福時的心聲吧:“她愛我!——而我對於自己也變得多麼可貴了啊,我是多麼……多麼崇拜自己了啊,自從她愛我。”
真摯的愛情是互相的讚賞。同時也得到社會公正輿論的讚賞。這樣的愛情使人具有因品德高尚而產生的美感,並由此而感到由衷的無窮歡樂。反之,背離了社會的道德規範,欺騙別人,欺騙自己,就會喪失對自己人格的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