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那你告訴我,現在還喜歡她嗎?你還是不用說話。”
我猶豫了一下,繼而又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他恍然大悟般說道,“林凡,我的好哥們。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願意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嗎?因為你誠實。別打岔,聽我把話說完。你知道,武靜月曾經是我的未婚妻——僅僅是未婚妻而已。但現在一切都變了。從她離開寶都的那天起,我和她之間的婚約就徹底解除了。現在的武靜月已經恢複了自由之身。他現在是一個沒有任何婚約的女孩,她不再是石曉亮的未婚妻,也不再是石曉亮的女朋友了。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沒有為什麼!我不喜歡她了,就這麼簡單!”
“你——”我原本想說你他媽的混蛋,但話到嘴邊卻換了,“分手我能理解,但總該有個理由吧。”
“理由?是我變心了,我不喜歡她了,難道不行嗎?”
“行個屁!你覺得這樣做對她公平嗎?”
“公平?什麼叫公平?我就是公平!”
“少他媽的胡說。你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什麼事快說!”
“什麼事?什麼事也沒有,絕對沒有。我敢對天發誓。我隻是不喜歡她了而已。我變心了。就這麼簡單。”
我還能說些什麼?我簡直無話可說。仿佛在一夜之間,原先那個儒雅靈動慷慨瀟灑的石曉亮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卑鄙無恥低級下流的石曉亮。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石曉亮。我不清楚在這短短的這一個月裏究竟發生了什麼,更不明白他和靜月的關係為何會突然變得如此不堪。此刻,那悠揚的訂婚的樂曲還響徹在我耳畔,而他們卻已變成了路人。多麼令人驚訝的變化啊!到現在我終於明白,靜月從寶都回來那天,為何會在電話裏表現得如此痛不欲生。原因原來是在這裏,看來是我太大意了。想到這裏,我冷冷地說,“你不用發什麼誓,你認為你的誓言還有意義嗎?”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說實話,現在連我都看不起自己。我知道這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可我別無選擇。我別無選擇,你懂嗎?”
“懂個屁!我問你,你是不是另有新歡了?”
“沒有,這絕對沒有。我敢對天——嗨,我還是別發什麼誓了吧。總之,請你一定相信我。除了靜月,我沒有愛過任何一個女人。”他鏗鏘有力地說,說完,又苦笑著補充了一句,“就我現在這熊樣,誰能瞧得上?”
我再一次端詳了一下他的臉,這張臉盡管略帶滄桑,但依舊棱角分明充滿了陽剛之氣——它是如此得熟悉,卻又如此得陌生。它還屬於那個與我一同長大,凡事彼此牽掛的石曉亮嗎?
我不知道。
大約十點半的樣子,服務生在添過第五次咖啡後,我們倆的談話也接近了尾聲。
“哥們,不好意思的,耽誤了你的寶貴時間。今天叫你過來,除了想跟你聊聊,還想拜托你一件小事。”說著,他從身後拖出一隻米色的皮箱,放到唐黃坐過的那把椅子上,“想來想去,還是放你那兒比較好。”
“裏麵是什麼?不會是炸彈吧?”我開玩笑說。
“炸彈?你太小看我了吧,要放也得放顆原子彈。你要能賣給恐怖分子,可別忘了分我一半。”他的臉上終於綻放出一絲笑容,開玩笑說。
“放心吧。”我也學他的樣子,用手拍了拍皮箱說。
“假如,我說的是假如。假如哪天我有什麼不測,你能把這隻皮箱轉交給我爸爸嗎?”
“不測?你?”
“別鬧!我說的是假如。比如說車禍什麼的。現在車禍這麼多,誰能保證不出事?”
“得,你還是別出事的好,要不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不過沒問題,你還有什麼遺言沒說,現在都統統說出來吧,我照單全收。”
“我不是在開玩笑,請你作出保證。”
“好,我用我的人格擔保。”
“密碼是我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