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件事,許多父老埋怨宓子賤,魯國的大貴族季孫氏也非常憤怒,派使臣向宓子賤興師問罪。猴子賤說:“今天沒有麥子,明年我們可以再種。如果官府這次發布告令,讓人們去搶收麥子,那些不種麥子的人則可能不勞而獲,得到不少好處,單父的百姓也許能搶回來一些麥子,但是那些趁火打劫的人以後便會年年期盼故國的入侵,民風也會變得越來越壞,不是嗎?其實單父一年的小麥產量,對於魯國的強弱的影響微乎其微,魯國不因為得到單父的麥子就強大起來,也不會因為失去單父這一年的小麥而衰弱下去。但是如果讓單父的老百姓,以至於魯國的老百姓都存了這種借敵國入侵能獲取意外財物的心理,這是危害我們魯國的大敵,這種僥幸獲利的心理難以整治,那才是我們幾代人的大損失呀!”
宓子賤自有他的得失觀,他之所以拒絕父老的幼諫,讓入侵魯國的齊軍搶走了麥子,是認為失掉的是有形的、有限的那一點點糧食,而讓民眾存有僥幸得財得利的心理才是無形的、無限的、長久的損失。得與失應該如何舍取,宓子踐作出了正確的選擇。要忍一時的失,才能有長久的得,要能忍小失,才能有大的收獲。
中國曆史上很多先哲都明白得失之間的關係。他們看重的是自身的修養,而非一時一事的得與失。春秋戰國時期的子文,擔任楚國的令尹。這個人三次做官,任令尹之職,卻從不喜形於色,三次被免職,也怒不形於色。這是因為他心裏平靜,認為得失和他沒有關係了。子文心胸寬廣,明白爭一時得失毫無用處。該失的,爭也不一定能夠得到,越得不到,心理越不平衡,對自己毫無益處,不如不去計較這一點點損失。
患得患失的人是把個人的得失看得過重。其實人生百年,貪欲再多,官位權勢再大,錢財再多,也一樣是生不帶來死不帶走,處心積慮,挖空心思地巧取豪奪,難道就是人生的目的?這樣的人生難道就完善,就幸福嗎?過於注重個人的得失。使一個人變得心胸狹隘,斤斤計較,目光短淺。而一旦將個人利益的得失置於腦後,便能夠輕鬆對待身邊所發生的事,遇事從大局著眼,從長遠利益考慮問題。例如:南朝梁人張,12歲時就能做文章。天監年間,擔任司徒的職務,他喜歡喝酒。在新安的時候,他曾派家中的仆人運3000石米回家,等運到家裏,米已經耗去了大半。張率問其原因,仆人們回答說:“米被老鼠和鳥雀損耗掉了。”張率笑著說:“好大的鼠雀!”後來始終不再追究。張率不把財產的損失放在心上,是他的為人有氣度,同時也看出來他的作風。糧食不可能被鼠雀吞掉那麼多,隻能是仆人所為,但追究起來,主仆之間關係僵化,糧食還能收得回來嗎?糧食已難收回,又造成主仆關係的惡化,這不是失的更多、更大嗎?同樣,唐朝柳公權,唐文宗時仕翰林學士。他家裏的東西總是被奴婢們偷走。他曾經收藏了一筐銀杯,雖然筐於外麵的印封依然如故,可其中的杯子卻不見了,那些奴婢反而說不知道。柳公權笑著說:“銀杯都化成油了。”從此不再追問。
《老子》中說:“禍往往與福同在,福中往往就潛伏著禍。”得到一了不一定就是好事,失去了也不見得是件壞事。正確地看待個人的得失,不患得患失,才能真正有所得。人不應該為表麵的得到而沾沾自喜,認識人,認識事物,都應該是認識他的根本。得也應得到真的東西,不要為虛假的東西所迷惑。失去固然可惜,但也要看失去的是什麼,如果是自身的缺點、問題,這樣的失又有什麼值得惋惜的呢?
對自己“清清倉”
著名的《時代雜誌》曾經報道過一則封麵故事:“昏睡的美國人”。大意是說:大多數的美國人很難體會“完全清醒”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因為他們不是忙得沒有空閑,就是有太多做不完的事。
美國人終年昏睡不已,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不過這可不是在說笑,而是極為嚴肅的課題。
想想看:一年中,你是不是沒多少時間是“清醒”的?每天又忙、又趕,熬夜、加班、開會,還有那些沒完沒了的家務,幾乎占據了你所有的時間。有多少次,你可以從容地和家人一起吃頓晚飯?有多少個夜晚,你可以不擔心明天的業務報告,安安穩穩地睡個好覺?
大多數的時候,你都不能專心,總是擔心這個,害怕那個。要不,就是想要這個,但又覺得那個也不錯,貪心地想將所有的東西一網打盡。
這正是現代人共同的寫照:一心數用。太多的人往往高估自己的能力,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可以手腳並用同時完成很多事。
顯然的,應接不暇的雜務卻成了日益艱巨的挑戰。許多人整日形色匆匆,疲態畢露。放眼四周,“我好忙”似乎成為一般人共同的口頭禪。忙是正常,不忙是不正常。請問,誰的行程表上還能擠出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