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性的複雜(2 / 3)

最後,唐曉晚的視線固定在了考場的門口。守株待兔,這樣你總跑不了吧,她心裏暗暗地想。

“兄弟,組幾個戰鬥力高的人,我們守在回城口殺人吧!”蘇瑞哲的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出這行字。

“我說兄弟,你都黑名了,還殺啊?小心被封號哦。”對方好意的提醒著。

“封就封,你組不組?”蘇瑞哲不耐煩了。

“好,夠霸氣,舍命陪君子!”對方發來一個敬佩的表情。

於是,電腦的畫麵裏,凡是敵對軍團有官職的人,蘇瑞哲都操控著自己的遊戲人物去殺他們。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有時錯殺了其他的人,他也不管自己殺得過殺不過他們,殺得過的就奮力殺,殺不過的他就跑。撿軟柿子捏,有點沒了自己當初的原則。

“兄弟,你看,滿屏幕密密麻麻的都是孤魂野鬼,再殺下去,服務器要暴咯!”自己這邊的對友有點害怕了。

“那算了,我去其他遊戲裏殺!”轉眼間,蘇瑞哲把眼前的界麵關了,又迅速開啟了另一個界麵。

“好家夥,他是何處的大神,膜拜啊。”盡管蘇瑞哲下線了,他那個隊友還在不停地嘖嘖稱奇。

“叮鈴鈴”開考的鈴聲響起,如審判長宣判結果的聲音,而唐曉晚隻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被宣判的人,因為她所期盼見著的蘇瑞哲並沒有在這最後的時候出現。她當然不會知道,蘇瑞哲此時正在遊戲裏屠城,以此來宣泄他心中的苦悶。

蘇瑞哲,你這個懦夫!唐曉晚的筆重重的落在紙上,將紙戳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洞。似乎這樣還不夠解氣,她不斷的在紙上劃著,仿佛這樣就能緩解心中的怨氣。

好吧,這真是很幼稚的行為啊。可是年少如我們,又能如何呢。

轉眼便到了高考的那一天。

六月六日,兩個六,六六大順,多麼吉利的日子。這天,驕陽似火,灼燒著每個考生敏感的神經。高考,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每個考生今後的人生旅途將是坎坷不平,甚至是荊棘遍布,抑或是一馬平川,或者是扶搖直上。所有的種種,就在此一考。作為考生,沒有任何理由藐視它。所以,在六月六日這一天,大家都分去了另一所高中的文科考場,提前看了看環境,了解考場,當然也有作其他打算的啦。

蘇瑞哲和張群野他們一行人也走在去看考場的路上,一路上談笑風生,或許隻是為了緩解即將高考帶來的重壓吧。快走到那所學校的校門口時,迎麵走來了幾個女生。

蘇瑞哲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讓看到的人不禁心頭一怕。他把頭一低,沒有再說話,隻是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大了。

“嘿,是唐曉晚她們呐。”

聽到張群野的話,蘇瑞哲頓了一下,但還是當作沒聽到似的,腳下生風,徑直走進了學校,直奔考場而去。

“喂,哲哥,你怎麼了。剛才,唐曉晚和我們班幾個女生肩並肩走著,應該是看見了你,所以她直接甩開了她的同伴們,一個人向你這邊跑來,滿臉的欣喜和興奮,那是想擋也擋不住啊。可你呢,卻低著頭一個人跑了。把唐曉晚一個人扔在我們這兩群人之間,你讓她多尷尬啊。你知道多傷人不,看著唐曉晚用文件袋捂著臉跑開的樣子,我們的心都酸了!”追上蘇瑞哲腳步的張群野有些憤憤不平。

“愛咋地咋地,與我無關!”蘇瑞哲冷冷地拋出這句話,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眼,抽出一支,悶悶的抽了起來,邊抽邊走。

張群野看著故作冷漠的蘇瑞哲,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默默地走在蘇瑞哲的身後。

看完了考場,蘇瑞哲一行人沒有去打聽其他的什麼,直接掉轉頭往自己的學校走去。

“喂,你快看,是唐曉晚。快上去跟人家說話啊,我可告訴你,唐曉晚的媽媽來陪考了,高考過後,唐曉晚就要隨她媽媽一起去外省了。她媽媽在外省打工,蘇瑞哲,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張群野看著不遠處的幾個女生,心急的推著蘇瑞哲。

蘇瑞哲猛一回頭,脖間的骨節咯吱咯吱作響,撞見了張群野近乎祈求的眼神。蘇瑞哲的心軟了一下,眼中的光線也變得柔和了些,點了點頭。回過頭,他沒有再說話。

五米,蘇瑞哲與唐曉晚各自昂著自己的頭,看著彼此,卻沒有一個人主動走出自己的隊伍。四米,兩人之間隻有四米的距離了,情況依然沒有改變。三米…二點五米…二米…一點五米…幾乎在同時,蘇瑞哲和唐曉晚都被各自的隊友推出了隊伍。緊急刹車,這兩個冤家的身體都向後一仰,硬生生的刹住了各自前行的步伐,停住了,並沒有借著慣性像大家所期盼的那樣撞個滿懷。張群野他們幾乎暈倒,天啊,怎麼遇見了兩個這麼倔的人呢?主動前進一步是會怎樣?害我們旁邊的人幹著急。唉!

一米…零點八米…蘇瑞哲與唐曉晚還是故作漫不經心的看著對方,走著自己的路,仿佛沒有要停下腳步的意思。但是大家還是看得出來,兩個人走路的步伐相對來說放慢了一些。

曉晚,如果此時,隻有我們兩個人在的話,該有多好。我一定會抱住你,緊緊的,再也不放手。任由你的秀發輕拂在我的臉頰,我的脖間。靠在你身邊,說著我想對你說的說的千言萬語,我愛你…不,不可以,那麼長時間我都堅持下來了,我絕對不能在這最關鍵的時刻前功盡棄。我一定要讓你誤以為我已經不再喜歡你了,隻有那樣你才不會在乎我,也不會因為我而分神。這樣,在明天的決定性考試中,你才能發揮自己的最佳實力,考取好成績。也不枉費你媽媽親自來陪考了。蘇瑞哲是多麼地想抱緊距離如此之近的唐曉晚啊,可是他不能,他心裏有著太多的顧慮。

年少時,我們總認為自己所做所想的都是為了對方好。可是,我們終究不是對方,我們不明白對方到底想要的是什麼。所以,我們的自以為是,往往成為了很多錯過的鋪墊。

哥,剛才是你錯過了,不是我。為什麼直到現在你還是不肯和我說一句話?哪怕隻是叫叫我的名字也好。好吧,今天要是你不主動,我是絕對不會主動的。唐曉晚心裏含著些許怨氣。

零點六米…零點四米…零點二米…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張群野他們都快急瘋了。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般,急得團團轉,怎麼做也不是。眼看著蘇瑞哲和唐曉晚就要擦肩了,接下來的“而過”,大夥光是想想都覺得心痛。

“推!”張群野決定豁出去了,一聲令下,隻見蘇瑞哲這邊的人和唐曉晚那邊的人很有默契的把這倆人狠狠地推向了對方。這次總算把這兩個人撞在了一起,猝不及防間,倆人鼻子對著鼻子,雙眼都緊緊地看著對方。

“吻!”周浩然也不管什麼考場不考場的,一個獅子吼,甩出了爆炸性的這個字。

唐曉晚聽聞周浩然吼出這個字的時候,心裏充滿了羞澀,但同時,也有那麼一絲的期待。

於是,仿佛被什麼蠱惑了一般。她微微昂起了臉,上下睫毛交錯在一起,撲閃撲閃著,輕輕了閉上了眼睛。

她的心在狂烈的跳動著,既緊張又興奮,她是多麼地期待蘇瑞哲,接下來會給自己帶來的甜蜜一吻。

“吻,吻,吻…”周浩然興奮的大叫起來,比自己吻女友還要高興。

那一邊,唐曉晚的女伴們也跟著高聲喊了起來。

“啪,啪,啪…”陸續來看考場的學生都被他們吸引了,無論男生女生,都停下了腳步。站在一旁,為他們鼓起掌來。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幾個女生不禁在這樣的氛圍中唱起了這首浪漫的歌。

一股熱流流淌在蘇瑞哲的全身,穿透他的身體,形成兩抹熱淚,從他的眼眶流了下來。他伸出自己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唐曉晚的臉,仿若那是價值連城的珍寶,輕輕摩挲著。

“對不起。”一聲淒婉,無奈到痛徹心扉的聲音傳入了唐曉晚的耳中。期待中甜蜜的吻,沒有。期待中他的柔聲細語,沒有。

她所期盼的,通通都沒有實現。

心痛得無以加複,唐曉晚猛然睜開了眼,她想大聲地嗬斥蘇瑞哲,想問問他的心究竟是不是石頭做的。可是,眼前卻沒有了讓自己又愛又恨的那個人,隻看見許多人都側著臉,往另一個地方望去,議論紛紛。唐曉晚側臉望去,看見蘇瑞哲在狂奔著,很快就消失在大家的視野中。

“蘇瑞哲,你這個混蛋,我唐曉晚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唐曉晚仰天大叫,那淒慘的哀號聲,讓在場的人心都快碎了。

哀怨與痛苦,失望與不解,尷尬與不安。

此時此刻,有太多的情緒積壓在唐曉晚的胸口。她隻覺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住,承受不起,她猛地往地上一蹲,抱著腦袋,失聲痛哭起來。

張群野看著如此傷心的唐曉晚,不禁也淚流滿麵。狠狠地跺了跺腳,追蘇瑞哲去了,他害怕那個狂人會做出什麼不好的傻事來。

張群野連著追了幾條街,街上人山人海,可就是尋不到蘇瑞哲的身影。這傻小子去哪了呢?難不成他會回住處?想到這,張群野攔下了一輛愛心出租車,往蘇瑞哲住的地方趕去。

在蘇瑞哲住的地方,張群野撲了個空,他實在想不到蘇瑞哲能去哪。眼看明天就要高考了,想到這,他趕緊通知了其他幾個玩得好的哥們一同去尋找他。可是,找了許久,都沒找到。

“哲哥,這三天你跑到哪裏去了?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嗎?對了,你參加考試了沒有?”高考之後,張群野見蘇瑞哲走進了308寢室,驚喜之餘又帶點緊張的問道。

“沒去哪,住在幾個在考場附近的哥們家裏。當然考試了,不然我跑回來做什麼。”蘇瑞哲有點興高采烈的說道。

“考得怎樣?”張群野湊近了蘇瑞哲一步。

“不知道,這不,回來看看兄弟們。等一下我們一起去班主任那裏對一下答案。”

“那要等八點半答案才會出來,還早著呢。這還有個西瓜,剛才周浩然買來的,我們把它消滅了,坐!”張群野拍了拍自己的床鋪,起身去洗西瓜了。

“暈,我買的西瓜倒讓這小子請客了!”周浩然假裝生氣的笑了起來。

“怎麼,不舍得給我吃啊?”蘇瑞哲佯裝一拳揮在周浩然的肩上。

“肯定舍得噻,隻不過好東西讓你吃了,你又不辦正經事,感覺有點浪費。”周浩然話裏有話的瞅著蘇瑞哲。

“你們說什麼呢?”張群野抱著洗好的西瓜走了過來。

“說什麼,我說這西瓜給他吃浪費了。你說,這是大家在學校的最後一個晚上了,對吧?明天就各奔東西了,他倒好,不跑去找唐曉晚好好談談,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真是氣死人了!”周浩然正愁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呢,正好,借張群野的話,借坡下驢。

“好了,別說了,吃西瓜。”張群野挑一塊最好的遞向了蘇瑞哲,可正當蘇瑞哲伸手要接過去的時候,張群野把手縮了回去。

“不過話說回來,聽說唐曉晚明天會收拾東西回家,然後就和她媽媽一起去外省了。今天晚上可是真正的最後機會了,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張群野這才把西瓜往蘇瑞哲的手掌上重重一放。

瞧周浩然與張群野這哥倆,一唱一和的,就把在蘇瑞哲眼中算禁忌的事給說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事先排練好了呢。

“什麼瓜嘛,味道這麼淡,一點都不甜。”蘇瑞哲這話一出,可把旁邊這兩位氣得夠嗆,這家夥要不要這麼沒心沒肺轉移話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