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他家的一次午餐中,那時被參議院修改的仲裁條約正等待著羅斯福總統的批準。這個仲裁是由前國務卿福斯特牽頭的,力勸總統接受這個修改了的條約。我們認為他對此持讚同態度,但是,從我和海先生後來的談話中,我可以看出總統如果批準了這個條約,那麼對他將會是很大的刺激。如果羅斯福駁回此條約,我不會感到意外,因為他是為了給他正在遭受病痛折磨的好朋友海先生一些安慰。對我而言也是,要我去做讓那個高貴的令靈魂苦惱的事情是世界上最困難的事。幾乎是在這點上,海是非常頑固的;決不可能向參議院投降。離開他家後,我對妻子說,我懷疑我們再也見不到我們的朋友了。不幸被我言中了。
作為華盛頓卡內基協會的主席和首席理事,海給予了協會極大的支持和密切的關注,他為協會的發展作了很多英明的決策。作為一名政治家,他在較少的時間裏建立起的聲譽深深地打動了我所知道的每一個人。我一直保存著他寫的一封短信,可能在文采方麵表達的不是很好,卻體現出他可愛的個性和對朋友的“過分”的熱情。寫到這裏,我心裏覺得很難受,因為他已經離我們而去。
美西戰爭源於對古巴戰爭報道引起的恐慌。麥金利總統曾經極力設法避免戰爭的爆發。當西班牙大臣離開華盛頓,法國大使成為了西班牙的說客,和平談判得以繼續。西班牙提出讓古巴自治。總統回答他說,他不知道“自治”的確切含義是什麼,他隻是希望古巴能享有像加拿大擁有的權利。法國大臣給總統看了一封電報,上麵說西班牙也同意他的觀點,他覺得事情已經解決了。看起來是解決了。
在紐約時,參議院議長裏德星期天早上來看我。那年,我剛從歐洲回來不久,他給我打電話說他之前參議院從沒有過失控狀態,他曾經有瞬間想過要離開位置,走到議院的地上說服大家冷靜下來,但這根本行不通,因為總統已經接受西班牙提交的讓古巴自治的保證書。唉!已經晚了,晚了!
“西班牙究竟是在幹什麼?”國會強硬地質問道。國會中,眾多的共和黨議員和民主黨議員都一致要求要采用戰爭手段來解決問題。憤怒之情旋風般的充斥了整個白宮,而且無疑還被加劇了,因為在哈瓦那海港的“緬因號”戰艦不幸被炸,而有些人認為是西班牙人幹的。這個猜想使得西班牙在名義上和事實上都失去了信譽。
宣戰了--參議院被普羅克特對他在古巴營地中所看到情景的描述震驚了。整個國家都對“西班牙究竟在幹什麼”反應強烈。麥金利總統的和平政策被擱置了,他唯一能做的就隻有順應民意。然後,政府宣布了這場戰爭不是為了擴張領土,而是承諾給予古巴獨立--一個得到切實遵守的承諾。我們應該不會忘記這一點,因為這是這場爭中令人欣慰的因素。
對菲律賓的占領給我們留下了一個汙點。他們不僅僅是擴張領土,而且還是勉強地從西班牙手中奪來,還付給了他們2000萬美元才獲得的宗主權。菲律賓人已經成為我們與之並肩作戰對抗西班牙的同盟軍。內閣在總統的帶領下,同意我們隻能用菲律賓的一個裝煤站而不能向菲律賓再要求什麼了,這也是從巴黎和平委員會已開始就得到的指示。麥金利總統當時到西部遊曆了一圈,他在那發表了演講,當說到德威取得了勝利時,受到了大家的喝彩和歡呼。回來之後,他深深地感覺到撤兵是不合民意的,所以他開始改變了以前的政策。他內閣的一個成員和我說內閣的所有成員都反對他的改變。一個議員告訴我,戴法官,作為和平委員會的委員,曾經從巴黎給他發來一封抗議書,如果將其公開發表,就能與華盛頓的“告別演說”相提並論了。
此時,我的朋友科尼利厄斯·N·布利斯,當時是內閣的一個重要成員,打電話讓我到華盛頓一趟,見一見總統。他說:
“你對他有影響力。自從他從西部回來之後,我們就沒有人能說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