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樂的話讓左安安突然毫無來由地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她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卻感覺自己的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敲了一下。
她的呼吸急促起來,但這並不讓她感到痛苦,反而有種毫無來由的興奮感。
那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走在沙漠中的旅人,突然看到不遠處有一池清澈的泉水。
但這會是海市蜃樓嗎?
她咬著自己的嘴唇,默默地看著肖樂。
他比自己小七歲,而且還是一個在校大學生。
他有女朋友嗎?即使沒有,他會喜歡一個比自己大這麼多的女性嗎?
他和那個名叫孫瀾的女子是什麼關係?
無數個念頭從她的腦海中湧過,這讓她的表情不斷變化著,肖樂很奇怪地看著她,片刻之後她終於發現了自己的失態。
“對不起。”她紅著臉低下頭,用手輕輕摸了摸劉海。“我走神了。”
“被我鎮住了?”肖樂開玩笑地說道,卻沒有發現自己已經無限接近了事實。
左安安迅速調整了一下情緒,重新抬起了頭。“明天別再像今天這樣了。”她說道。
肖樂有些不解:“怎麼了?”
“現有的想法已經足夠了。”左安安答道。“再無限製的添加下去也不會讓我們的計劃書更有說服力,隻會把我們的進度無限製拖慢。明天開始我們必須以現有的思路開始編寫計劃書,然後爭取在後天交給劉總。”她覺得自己的話有些生硬,又解釋道:“蔣副市長隻給我們幾天時間,再這麼下去就來不及了。”
肖樂點了點頭。“那我明天做什麼?”
“早上你可以休息一下,晚一點過來看看稿子,給我們提點意見。”
“那我幹得豈不是劉總的活了?”肖樂再一次開玩笑地說道。
“如果你最終在這個公司裏有股份,那當然就是我們的老板之一了。”左安安說道。
話雖是這麼說,但第二天肖樂還是一大早就到了會議室,跟著幾個已經在這兩天裏熟悉起來的同伴,看他們如何把那些零散的智慧的碎塊拚接成一幢大廈。
他和段誠聊得最多,兩人在編寫報告的過程中又產生了許多新的細節和想法,但因為左安安的不斷警告,兩人隻好把它們都暫時先記在本子上,著眼於當前的工作。
晚上九點多,整個計劃書終於定稿,多達五十一頁。
每個人都因為腦力透支而癱軟得像是爛泥,但肖樂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們內心深處的愉悅和快樂,因為他自己也是如此。這種群體奮戰完成一項艱巨使命的成就感,讓每個人都不能自拔。
左安安最後又快速地整體檢查了一遍,才將它通過電子郵件的方式發送了給了劉啟泰。
“這麼快?”劉啟泰在那邊顯然有些吃驚,肖樂可以想象當他看完這份計劃書時驚訝的表情,這讓他幾乎不想回家,而是在這裏等待結果。
“別讓伯母擔心。”左安安對他說道。
這個理由讓他隻能戀戀不舍的離開,回到家時,劉月媞感到他身體中無法遏製的興奮,卻無法理解他說出的那些東西。
第二天早上肖樂六點鍾就起了床,他買了九份本地最出名的早餐,興衝衝地乘出租車去了酒店。
會議室裏卻一個人都沒有。
“他們昨晚一定累壞了。”肖樂這樣對自己說道。
他一個人在會議室裏等到九點多,終於忍不住去敲了段誠的門。
他好一會兒才開了門。
“肖樂是你啊。”段誠睡眼朦朧,情緒低迷,這讓肖樂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急忙問道:“怎麼了?”
段誠打了一個很大的哈欠說道:“劉總昨天晚上一點多給回話了:寫得很好,但不能采用。”
“為什麼!”肖樂著急了起來。在他看來,這份整合了後世南鬥花卉交易中心所有優點,克服了弊病,並且結合京西商城銷售模式出來的東西,就算不能說完美,至少也是九十分以上的答卷了。
“劉總沒說。”段誠搖了搖頭,看上去很沮喪。“他今天下午三點的飛機過來,讓我們等著他。”
“我還要睡一會兒。”他看了看肖樂。“你要進來嗎?”
肖樂心裏憋著一股氣,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搖了搖頭:“你睡吧。”
他一個人坐在小會議室裏,怎麼也想不通。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左安安終於出現了。
“對不起啊,起晚了。”她微笑著說道。“這幾天有點透支了。”
“劉總有沒有說為什麼不行?”肖樂問道。
“沒有,但他重複說了好幾遍,計劃書寫得很好。”
“很好?很好為什麼不能用?”
左安安搖了搖頭:“你下午直接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