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唐人杜衡,誰敢與我一戰!?”
當這句話鑽進自己耳朵的時候,杜衡幾乎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喊出來的,他不想引人注目,隻想當個教書先生,一輩子怡然自樂,無事縱情於山水,悟天地之自然。但現在向來,那太虧了,到了大唐,自己的名字怎能不被人知曉?自己的名字必須有人記住,至少那些試圖入侵中原的異族必須要記住。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攢足了力氣大聲的又吼了一嗓子。
“吾乃唐人杜衡,誰敢與我一戰!?”
話音剛落,杜衡便享受了一次萬眾矚目的待遇,瞬間成為突厥人目光的焦點。他毫不客氣的和那些突厥人對視,雙方的目光在空氣中摩擦撞出一道道的火花。
那些突厥人的目光引得杜衡差點發笑,因為他從他們的目光中解讀出了‘小醜’‘無知’‘作死’等種種涵義。
當他好欺嗎?
杜衡目光在那些突厥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了一個突厥將軍身上。不是因為那人長得帥,他雖人高馬大的,但髒兮兮的,看著就難受,最吸引杜衡目光的,是其手中的武器。那是一根狼牙棒,棒身突出尖刺,打在人身上,想必感覺倍爽。
而到了這時,也就不用說什麼了,開打吧。
這是杜衡第一次見證這個時代的軍隊。戰旗飛揚,高高一舉,突厥騎兵戰馬奔騰,轟隆隆的,幾乎震耳欲聾,攜帶著鋪天蓋地一往無前的驚人氣勢,呼嘯著向他殺來。
杜衡怡然不懼,伸手從馬鞍上掛著的口袋裏掏出一根竹筒,另一隻手拿起火折子,將竹筒的引線點燃,待那根嗤嗤燃燒的引線燒到隻剩三分之一時,才怪笑一聲,用力一扔,恰好在突厥騎兵的上空爆炸。
轟!
恍若是地動山搖的爆炸,那些衝鋒的突厥騎兵隻覺耳朵轟鳴,腦袋有些發暈,還沒有來得及張口,就全部捂頭,怔時從戰馬上掉落,淒厲慘叫不已,鮮血甚至白花花的腦漿從頭頂嘩嘩流下,場麵非常血腥慘烈。而那些戰馬就更是不堪了,那巨大的爆炸聲驚得它們都快要尿出來了,四處亂竄,驚叫不已,任憑那些突厥騎兵騎術再好,可麵對發狂的戰馬,那也無濟於事。一個不小心掉下來,身子都沒起來,就被後來的馬匹給踐踏了。一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
突厥戰陣短暫的愣住了,每個人眼中不由自主浮現出恐懼色彩。
這是一種他們從未見過,甚至連聽都沒聽過的武器。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竹筒子,竟然能發出九天神雷般的動靜,然後無數人莫名其妙的死去,這…根本就是長生天的懲罰啊!
尚未開始廝殺的戰場突然就出現了死一般的寂靜,跟著就有突厥兵丟掉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嚎啕著要懺悔,乞求長生天的原諒之類的。而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當杜衡手中的竹筒子接連不斷的在戰陣中爆炸時,突厥人的士氣頓時降到了冰點。他們不懂得火藥,所以很畏懼,認為那是長生天。在他們眼中,膽敢和長生天作戰...那是大逆不道的行為,是在作死。
很大一部分人跪下了,但還有一部分人的凶性被激發了,他們的信仰是長生天,卻不會畏懼長生天。先是搭箭拉弓,來了幾輪射擊,發現無用後,揚刀怪叫一聲,催著胯下戰馬就出擊了。
杜衡也在出擊,他雙腿用力,一邊用疼痛驅走戰馬的驚懼,一邊往外丟竹筒子,同時還不斷調整自身在戰場的方向位置。他的身子時不時地還得貼在戰馬身上,因為在他的頭頂,有無數的白色羽箭呼呼的從上麵掠過,他覺得隻要再低一點,那些羽箭就會釘在自己的腦門上。
在冷兵器的時代,火藥就是無敵的。所以杜衡也不需要在乎自身的防禦,隻要能避開那些冷箭就好。或許是上天保佑,敵人的羽箭根本擊不中他,好像都不願意找到他身上。從開始到現在,他手中預備的竹筒子已經扔了一大半了,而他本人竟然毫發無傷。
他知道,自己終究是不能依靠外物殺敵的。竹筒子得留一點,直到城中守軍殺出大破突厥人,否則的話,自己多半要落單,這才是最危險的。畢竟,他不是常山趙子龍,能在百萬軍中殺個七進七出。
而杜衡一開始的目標,那個手握狼牙棒的突厥將領,他咆哮著,將手中的狼牙棒掄舞的如同風車,不斷地把杜衡丟過來的竹筒子擊飛,然後落在周邊,這就讓部分突厥士兵跟著遭殃了。與此同時,他本人也被刻意置放在竹筒子裏的小鐵片給切割的傷痕累累。瞅準機會,適時出擊,一刀斃命,奪過那根狼牙棒後,杜衡就衝向了突厥戰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