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格律體新詩(4)(2 / 3)

夏日的雨聲敲打著心扉

center——三月《相思的滋味》,四頓二節回文式,似始自《煩憂》。

雖然隻多了4行,但是八言體在形式上的變化卻大了許多。以分節而論,就有四四,二二二二,一三一三,三一三一,二四二,三二三,三三二等多種方式(當然也可以是獨節體)。分節的方式可以派生出許多種對稱的樣式,像魔方一樣變幻無窮。至於押韻,八行詩可以運用上文提到的所有韻式,詩人根據節式能夠作出的不同安排,同樣變化多多。行式、節式、韻式的結合,使詩人在看似狹小的天地裏,能夠大顯身手。

八行詩是一種最便於學習的格律體新詩,從這裏入手,最容易見效。

三、十四行詩

這種外國詩體的漢化幾乎與新詩“同齡”,對它的引進,改造,“馴化”,伴隨著新詩發展的進程。許霆、魯德俊的專著《十四行詩在中國》)1991年由寧夏人民出版社出版。與此同時,他們編選的《中國十四行體詩選》(人民文學出版社,1996年出版)和《中國百家十四行詩賞析》(江蘇教育出版社,1995年出版)經考證,中國第一位寫作十四行詩的詩人是胡適,時在1914年;而最初用漢語寫十四行詩的詩人依次是鄭伯農(《贈台灣的朋友》,1920年8月《少年中國》,第2卷2期),浦薛鳳(《給黛姨娜》1921年3月,《清華月刊》210期),聞一多(《風波》,1921年5月,《清華周刊》220期)。從那時起,中國有200餘位詩人公開發表了數千首十四行詩,許多著名詩人寫過十四行詩,朱湘、孫大雨、馮至、卞之琳、唐湜、屠岸等重要詩人皆以善寫十四行詩名世。馮至的《十四行集》1942年由桂林明月社出版,是中國第一本以“十四行”命名的詩集,標誌著十四行詩在中國本土化的成功,成為新詩史不可遺漏的經典。

十四行詩為廣大中國詩人所喜愛,落戶並紮根中國並不是偶然的。吳奔星在《十四行詩中國·序言》中的分析很中肯:這種詩體“排列適中,音律謹嚴,結構精巧,盡管格律較嚴,卻適合詩人感情的自然流露。”馮至對十四行詩自是情有獨鍾,他稱讚十四行體具有其他詩體不能代替的特點:“有起有落,有張有弛,有期待有回答,有前提有後果,有穿梭般的韻腳,有一定數目的音步,它便於作者把主觀的生活體驗升華為客觀的理性,而理性裏蘊藏著深厚的感情。”(《我和十四行詩的因緣》)楊憲益發現十四行詩與我國古詩有著某種有機的聯係,甚至提出了十四行詩源起於中國的假說(《讀書》,1979年第4期)。漢樂府和文人的五言古風裏有不少恰巧14行的作品,而且其結構也和最早的意大利體十四行詩類似,即全詩分為前八行與後六行兩大部分。李白的《古風十九首》,14行的作品占11首。他的名作《月下獨酌》(“花間一壺酒”)正好是前八後六的結構,且以換韻來體現。許多詩人都不約而同地發現,十四行詩的內在邏輯是起,承,轉,合,極似中國律詩。

中國詩人的十四行詩,許霆、魯德俊分為3種:

隻是每首14行,屬於自由詩,在引進過程中,出現這種情況是很自然的;但是不能承認其真正十四行詩的地位。此其一。

嚴格按照西方十四行詩(主要是意式與英式)音步整齊和韻式繁複的特點寫就,但是生硬、勉強、出律之處時有發生;這也是難免出現的問題。此其二。

在每首14行的前提下,對於行式、節式、韻式的規律經過改造,仍然具有嚴密的格律,寫出體例各別的作品。此其三。

這3種十四行詩,不妨舉幾個詩例。先看:

我情願做一個郵政的人

信封裏的悲哀,熱烈,希望,

好像包含在白果裏的仁

堆積在麵前,讓我來推想……

我也情願做郵務的車輛

跟著包封裏的許多情感

在車快的時候,一起發狂;

或者咕噥,要是車走得慢……

我又情願做信封,來觀看

接信時的許多,許多麵孔,

有各種表情,變化,在開函

展讀的時候,向上邊紛擁……

我更情願做僥幸的信封

遊熱帶,寒帶;坐船,航空!

朱湘《十四行英體·十三》

每行四頓,與英體十四行四四四二的段式,和ABAB,BCBC,CDCD,EEDE的韻式也完全吻合。再看:

把我僵直的脊椎

做成吉他的弦索

迸發桂花香味

明月輪中伴舞

這根細膩的弦索

搜尋微小的幸福

這根粗獷的弦索

應和命運的嚴酷

還有一根弦索

我不忍心撥弄

是古木盤結藤蘿

飄渺而又沉重

纏繞我的心窩

牽連你的影蹤

right——陳明遠《愛的旋律》

此詩每行三頓,采用四四六節式,韻式為ABAB,ABAB,CDCDCD,全用交韻(“索”字出韻,可能與方音有關)。顯然自意式十四行體變化而來。

再看萬龍生的《衛星湖晨迢》,這是一首複合式的十四行詩:前兩節參差對稱,後兩節頓數整齊,且每兩行字數一致。

霧蒙蒙湖上

不見蒹葭蒼蒼

唯有一隻水鳥

向那霧深處飛翔

孤零零水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