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僻壤(3)(2 / 3)

想到這些,曾帆不能入睡。他瘋狂地糟蹋著自己,他終於昏昏沉沉地睡去了,但夢中依舊是雲雨之歡……

清早起來打穀子,曾帆像是蝕了魂似的無精打采。勞動中,他的眼睛像是著了魔似的,不是綠眉綠眼地往女人的大腿上落,就是從女人衣領的縫隙中鑽進去親熱……

這時,曾帆又目睹了一件事,一件大大出乎意料的事。

那天,太陽依舊很火。下午四點多鍾,院子門口的田裏才響起打穀聲。

五點多鍾出桶了,曾帆挑著一大挑幾乎沒有什麼引草的黃澄澄的飽滿的穀子,很是有些吃力地走著……

鄔芝明家的草棚前,曾帆把穀籮筐放在竹蔭裏,扯下毛巾揩汗,隻見兩個伯三歲多的穿著開襠褲的小行頭——個朝天,一個麵地重疊在一起……

男孩是鄔芝明的三兒子,女孩是曾家的一個妹崽。

曾帆驚呆了,他的整個身心卷入到了欲海淫浪之中……

夢歡中的“她”

一個善感的人,在人生的善感的季節裏,過敏的反應是必然的。嚼著飯吸著煙,瞥見雞鴨狗兔……挖紅苕點糧食,抬頭看見樹上的鳥兒,低頭窺視土穴中的蟲豸,隻要它們在從事繁殖後代的快樂工作,甚至隻是有做這方麵工作的一點意向,就會引起曾帆想入非非……

晚上,曾帆獨自躺在床上,久久地不會旨入睡……

時而,唉聲歎氣,“唉!我活了二十來年,竟然不如三歲稚童”;時而,思緒聯翩,眼前是各式各樣的女人的肉體一想象的,龍門陣中的,書頁中描寫的,電影中展現的……時而,他又默默地呼喚著,“女人,我需要女人,需要隻要是女人的女人,我想聽聽她的心跳,我想觸摸她細膩的肌膚,我想深入到她那神秘的隱處,感覺她的心跳她的激動……”

於是,他冥;思苦索……

於是,他四處尋覓……

周圍的女人,者卩是曾家自己人,不是……曾帆這個固守倫理道德的有文化的青年,不敢往這方麵想,也沒有往這方麵想。

曾帆的腦殼裏,終於有了人選一唯一的人選!

在橋橋壩的男性公民的擺談中,她簡直就是開在河旁路邊的野花,似乎誰想摘就可以摘,似乎誰想摘就能夠摘。

在大橋上乘涼,曾帆親耳聽得一個三十出頭的還在流鼻涕的老娃兒說過,他用一百斤穀子換得了與她的親熱;也有人背著曾宏說,有一個漆黑的夜晚,曾宏悄悄地隙進她的蔑巴門,她與鄔芝明正在幹那事,曾宏把鄔芝明一推,說:“我先來!”

在勞動中,曾帆也曾親眼看到,兩個男客打賭,賭注是一支香煙,賭的方式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她丈夫的麵去摸她的屁股。其中一個傻兒硬是趁她不留神,繞到其身後,在她很肉的屁股上啪地打了一掌……

我求她,準成。曾帆想,我奶奶對她對她家不薄。隊長、書記的娃兒向她家扔石頭,她的老娘大喊大叫打死人時,常常是我奶奶罵跑那群鬼崽崽。她老娘臨死時說:“橋橋壩的細娃沒有打我的,隻有帆帆。”她老娘身前也視奶奶為好人,遇不平待遇時,她也總是向奶奶述說,有時還要“請齊老婆婆評評理”曾帆信心十足。

曾帆躍躍欲試……

鄔芝明是土改時搬到橋橋壩的,他家是橋橋壩唯一的外來戶。鄔家本是沙河上遊鄔家溝的一個大戶,一次家裏丟失了貴重之物,懷疑是長工楚明國所為,於是進行逼供,把個楚明國逼得跳了沙河……

土改時,鄔芝明的父親鄔成業被鎮壓了,當時童謠曰:“鄔成業,逼死楚明國,要還血。”

之後,按照政府的安排,鄔成業的老婆鄔劉氏帶著一兩女搬進了橋橋壩。鄔芝明的兩個姐姐相繼遠嫁了。

1963年,鄔芝明在江城一中高中畢業後未能進入大學,與成績無關,他在年級的排名是前三甲。回到橋橋壩後,鄔芝明與相鄰公社的初等師範畢業未分配工作而回到農村的歐陽艾結了婚,歐陽艾家是響當當的貧農。鄔芝明臉形方正,人高馬大。歐陽艾也高高大大,像一個北方女子。橋橋壩最老實的農民見了這對搭配恰當的夫妻也會嘖嘖稱讚狗日的這兩口子!”說時,那滋味真有點像一個成語所形容的那樣,垂涎欲滴。

這兩口子很會生,三男兩女,全家八口,使一間茅草屋人滿為患。屋中正對門的一方,成一字形靠牆擺著兩鋪床,準確地說,隻有一鋪可以稱為床,因為另一鋪是木棍棍竹筒筒擱在幾個石頭上的。床夕卜的空間扁桶櫃子雜碎什物重上重下,壇壇罐罐見縫插針灶隻能打在階沿上,屋簷處向土地壩裏延伸了一兩尺,用爛席子圍了一下階沿的另一頭是磨子的安身之處……

這“黑色”的茅屋,曾帆曾多次光顧。

今晚,月光如水,蟠蟀的琴聲似乎也很纏綿。曾帆透過床前的木格子窗戶,深情地注視著鄔芝明的那間茅屋,帶著歐陽艾進入了歡樂的夢鄉……

曾帆和歐陽艾你擁我抱如膠似漆,鄔芝明從天而降,曾帆脫身就逃……

曾帆從紅黑難分的夢中醒來,久久地望著罩頂出神。大約過了五分鍾,曾帆伸手從床角抓來父親穿過自己又穿了如許年的毛衣塞在了枕頭下麵,目光又回到了鄔芝明的那間茅屋,心裏油然而生憐憫之情一鄔劉氏雖已作古,可還有七個人呀!細娃天天見長,擠在這樣的小屋中,那日子好過嗎?

第二天挖包穀地裏的紅莒,曾帆一想起昨晚的夢境,臉上就一陣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