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挺知禮數的。”我滿意地點點頭。
“小姐,你看,印心還算乖巧吧,而且長得也挺清秀。”書蝶湊到我的耳邊道,“有沒有覺得,有些像大小姐的模樣?”
我猛的一怔,是有似曾相識,原本覺得像自己,倒不如說像姐姐,隻是渾然沒有姐姐那般才女的氣質罷了。我看的有些入神,過了片刻道:“印心,回倚樓居去吧,好好伺候主子,夏園不會虧待你的。”
“是,夫人,奴婢告退。”印心一直低著頭,直到出了大廳。
我回房換下了一身衣服,書蝶為我打了一桶水,洗洗身子。經不住書蝶的再三盤問,我便將在杭州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啊?那真是紅袖啊?”書蝶聽得目瞪口呆,“她可真是個賤蹄子,陰魂不散的。”
“再給我加點花瓣兒。”我一邊擦著手臂一邊懶散地道。
“小姐,你可不能再栽在紅袖的手上了。”書蝶一邊替我的水桶裏撒著花瓣,一邊憂心忡忡地說道。
“這一切都看二爺,不看我。”我有些沮喪。
“小姐何故說如此喪氣的話,二爺對小姐怎樣,書蝶都看在眼裏。哪裏是一個紅袖就能改變的?無論是紅袖還是嫣然,都休想。”書蝶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我忍俊不禁。
我躺在木桶中,水溫讓我感到舒適,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享受著此刻的安寧與平靜,心曠神怡。
“小姐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書蝶本以為,小姐是高高興興地與二爺去享受二人世界呢,不曾想到受了這麼多的委屈。”書蝶見我閉目養神,便幫我按摩著頭部。
“沒有你在我的身邊,我還真有些不習慣呢,以後再也不讓你離開我這麼久了。”我緩緩說道。
書蝶聽聞笑逐顏開地問道:“詩桃伺候地小姐可好?”
“她也算乖巧能幹了,但是許多方麵都不及你貼心。”我道。
書蝶滿意地笑著,繼續替我按摩著,我的身子也漸漸地放鬆下來,一路的奔波勞累,盡可消除了。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過身問書蝶:“你覺得高山如何?”
不知是不是桶內水氣霧氣作祟,刹那間使得書蝶的臉色有些粉嫩。“小姐為何這樣問?”書蝶道。
“沒什麼,我就問問罷了。”我沒有繼續賴在浴桶裏,仔細洗了洗便起身了。
沐浴結束後已到黃昏,點點滴滴,梧桐更兼細雨。我恢複了往日夏園時候的紅衣紅顏,書蝶與詩桃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左右園內隻有這麼幾個人,這麼多菜我也吃不完,就喊上了夕顏一塊。夕顏一直很懂禮數,不敢逾禮半分,最後抵不住我的盛情邀請,也隻能陪我一道用完膳了。
“夕顏今後就在添香居住下來,不必太拘束。”我替他斟了一杯葡萄酒道,“這個可是二爺珍藏的葡萄酒,你來嚐嚐。”
夕顏抿了一口,讚不絕口道:“此等好酒,必定出自西域。”
“喜歡便多喝點,無妨。”我也一飲而盡,見杯中空空,又滿上了一杯。
“敬夕顏一杯,多謝夕顏的救命之恩。”我舉杯邀她。
“路見不平罷了,夫人不必多謝。”夕顏不再像往常那般拘謹。
“我先幹為敬。”又是一杯酒下肚了,夕顏見此狀也不好推遲。
最後我不勝酒力,早早地回了房去,思來想去,左右是我存心一醉罷了。淺憂深愁,暢懷舒意。耳朵嗡嗡作響實在難忍,冷風一吹後,晚膳依稀都吐了出來,書蝶給我喝了些熱茶還是不見效果,想必是上頭了。
第二日,陽光明媚,秋風送爽,這是落木落葉的季節。但是深秋有這樣的日頭,可見是多麼難能可貴。我去老宅看望夏老太太,楓葉林為我去老宅的道路鋪上了金黃色的毯子。楓葉飄落,夾雜在綠色山水中,好似一幅山水畫。澄清的天,好似一望無際的碧海。老宅也被籠罩在落葉中,鬱鬱蒼蒼,如在雲中。
不料想到雅魚也在。眼前的雅魚,恍如曾經五台山的初見,淡掃蛾眉桃花眼,長發飄飄被綠色絲帶係起,鬢邊的兩縷發絲隨風拂麵。一身淡綠色長裙,就是少了幾分調皮,少了幾分淘氣,少了那時的二八年華。臉上的白紗已換成了綠紗,遮住了大半張臉孔。
“娘。”我深深地施禮。
“姐姐。”雅魚竟也主動向我施禮了。
“秋兒來了。”夏老太太向我招手,“過來坐。”
她似乎精氣神不足,卻故作逞強。“娘,您不舒服嗎?”我關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