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病了,頭風罷了。”她無奈地揉揉頭。
“我喊程大夫來給您瞧瞧吧?”我轉身向書蝶,“快去請程大夫來。”
“是,小姐。”書蝶未多留片刻,立即趕往夏園。
“何必勞師動眾呢?其實無大礙的。”夏老太太道。
我站到夏老太太身後,替她按摩著頭:“娘,我們已經是偶爾來看望你了,看見你身體不好,自然著急。”我望向雅魚,“今日雅魚也在。”
“她來的比較勤快,陪我解悶呢。”夏老太太閉上了眼,享受著道,“秋兒還真幾下子呢。”
“娘若是歡喜,秋兒天天來。”我說道。
誰知夏老太太擺了擺手說:“你要是天天來,休思誰照顧著?真不必了。”
“雅魚會天天過來陪伴您的。”雅魚握著夏老太太的手。
“哎,雅魚的這張小臉,當真是可惜了。”夏老太太輕撫雅魚綠色的麵紗。
雅魚搖著漸漸低下的頭,卻難以看清她的表情。
“休思呢?還是一如既往地忙嗎?”夏老太太左手拉著我,右手拉著雅魚,問道:“也沒有多點時間陪伴你們嗎?”
我低下溫婉的側臉,頭上的朱釵栗栗發響,心中一陣淒涼。緩緩說道:“休思還在杭州。”
“啊?”夏老太太一臉的疑惑,“沒和你一道回來?是住在迎翠軒嗎?”
“是的。”我回到道。
“當年乳臭未幹的黃世郎,眼下都是駙馬爺了。”夏老太太笑道,“不知道黃世賢出落地如何了?”
“娉婷公主金枝玉葉,尊貴無比,駙馬爺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我接著替夏老太太按頭道,“而如今的黃世賢,就如當年的喬木一般……”
話未說完,便聞見了夏老太太的微微歎氣。我自知語誤,又不敢再往下說,怕夏老太太憶起了兒子,無限傷感。
書蝶趕著上來,喚道:“小姐,程大夫告假回鄉了,我請了夕顏大夫。”
“都一樣。”老太太慢條斯理地說道,“讓她進來吧。”
夕顏快步進了大廳,“夏老太太萬安。”夕顏行禮道。
“不必多禮。”夏老太太凝視著眼前的夕顏問,“夕顏大夫年紀輕輕,外表當真別具一格,超凡脫俗。何時來夏園當差的?”
我未等夕顏接話便搶著回答道:“夕顏對我與二爺都曾有過救命之恩。”
“恩。”夏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必定藝術超強了。”
“讓在下先替夏老太太診脈吧。”夕顏道。
望聞問切一番後,夕顏又道:“手下如安琴弦,此為脈弦,夏老太太年事已高,平日是否覺得腦袋痛如針刺卻時有時無呢?”
夏老太太倚了倚腦袋,點了點頭。
“此乃氣虛,氣血不足,又因憂思過慮,切記勿再情緒激動了。我這就替老夫人開幾帖藥,服藥期間,藥不可停,慢慢調理便可。”夕顏又說。
“那便好,夕顏大夫快替娘開藥吧。”雅魚道。
“既然雅魚也在這兒,夕顏大夫,也替雅魚看看吧?看看雅魚的臉,還有得救嗎?”夏老太太說著拉過雅魚的手。
雅魚的手往後縮了縮,道:“真的不必了,雅魚現在很好。”
夏老太太惋惜地歎了歎氣。“那麼辛苦夕顏大夫了。”夏老太太麵對我說,“來人,送夕顏大夫吧。”夕顏便先行回了夏園。
陪伴夏老太太與雅魚用了晚膳之後便回了夏園,已是夕陽西下,古道西風瘦馬,斷腸人在天涯。
“姐姐。”雅魚追了上來,後麵跟著印心,輕輕喚了喚我。
“恩?”我回首望她,卻望不清她的臉龐。我多麼希望有一天,再能清楚地看一看她的臉。
“在倚樓局獨處久了,也變得不太愛講話了。”雅魚微微歎道。
“若是你願意,我日日都可以陪你說話解悶。”我們邊走邊說著話,仿佛回到了往日。
“恍如隔世一般。”雅魚道。
我望了望雅魚的淚眼婆娑道:“莫怪我多言,做二爺的妾室,,便是你的走的最錯的一步。”
雅魚接下去的話,卻讓我瞠目結舌。“雅魚又怎麼會不知道,即使當日進門的仗勢要高於正房的姐姐這麼多,但在二爺的心中,卻比不上姐姐分毫。自那日起,便是低人一等了。可是姐姐又何曾知道?二爺從始自終,都不曾碰過雅魚呢?”她的喉頭哽咽讓我不得不相信她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