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真配小姐,聽高山說是純金打造的呢,尊貴無比,二爺見著好看向娉婷公主討得來的。”詩桃倚了倚我的發髻,“小姐今天真心別具風情呢。”
我一直撫著那朵金海棠,直至這朵金花沾染了手心的溫度,心中憶起了夏園那支並蒂海棠步搖,淡極始知花更豔,愁多焉得玉無痕。喃喃道:“又見海棠花。”
“海棠花有什麼特殊含義嗎?”詩桃懵懂地問。
“海棠花又稱作斷腸花,海棠無香,因為人們苦苦地愛著戀著,它怕人們聞出了心事,所以便舍了香。”我若有所思地答。
“奴婢隻覺得,海棠花極美,配極了小姐。”詩桃依然笑著,“小姐便別想這麼多了。”
詩桃替我更衣,今日的新衣也是新打造的,內襯是黑色打底紅邊陪襯,外頭寬袍的寶藍色盡收眼底,大紅色的絲帶掛在寬袍之上,外頭的寬袍與裏頭的內襯相輔相成。我見著煥然一新的自己突然心情大好道:“詩桃,陪我出去走走。”
今日的天空不及過去的那幾天,有些暗暗沉沉,蜻蜓飛得極低,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我們慢慢踱步過了曲橋,到了先賢祠。
“小姐,我們要進先賢祠去瞧瞧嗎?”詩桃往裏頭探了探問。
我見外頭天氣將大變,就隻是望了幾眼先賢祠裏頭不曾進去,卻不料休思與紅袖從裏頭緩緩出來,與我碰個正著。見休思微微一愣,有些不自在,隨即又恢複了原狀。
“夏夫人。”紅袖深深地施禮。
“嫣然小姐不便多禮。”我也稍稍回禮。
“夏夫人今日的回心髻梳得極其標致,額頭的金色海棠更是錦上添花呢。”紅袖笑著道。
“是詩桃的手藝。”我用手搭了搭身旁的詩桃的手。而我的眼神卻落在了紅袖的發髻上,發髻匆匆綰起,未有裝飾,今日她素雅一身,像是匆忙出門似的,想來是未來得及精心打扮一番。
“夏夫人是想來看看先賢祠嗎?”紅袖迎著我的目光問我。
我卻繼續打量著她,紅袖見我不語,便繼續道:“既然夏夫人來了,那麼嫣然便先告辭了。”紅袖說完欲走,不料被休思生生攔住。
我的眼神從休思身上輕輕一掃而過,言道:“我身子還未恢複,嫣然陪著二爺即可,我這就回房去了,告辭了。”
休思側過身子去語道:“既然身子不好,便少出來走動。”
我不顧一切轉身而過,將休思的冷言冷語拋在腦後。
回去的路上,詩桃按耐不住問我:“小姐為何不去找嫣然小姐問個明白?”
“問什麼?問她為何要介入我們中間?讓她將丈夫還給我嗎?”我嗤之以鼻,笑笑道,“若是輕而易舉便能失去的,那終究不是屬於我的。”
其實我何嚐沒有想過去尋得紅袖問個究竟,我多想知道那日在添香舟紅袖的所言所語都是假的嗎?還是我會錯了意呢?隻是這兒到底是是非之地,有些事沒能真相大白,這些疑問還是憋在心中即可。
沒過多久,休思也孤身一人回到了房間,腳步有些沉重。他見我悠閑自在地坐在凳子上品著茶,氣不打一處來。“今日你吃醋了?”他挑釁地問。
“醋意何來?”我放下杯子,繼續說道,“我畢竟不是公主。”
“好,那麼我要帶嫣然回夏園。”休思繼續道。
我想起了紅袖在添香舟的承諾,說道:“這並非是二爺一人便能做主的,那也得瞧嫣然願不願意。”
休思顫抖著將桌上的茶杯茶壺通通摔到了地上,我真怕“乒乒乓乓”的聲響驚動了閑放台的其餘人,他問:“她不願意?她憑什麼不願意?”他說著拽起了我的雙手,“你為何如此趾高氣揚,莫非除了你,我夏休思就真的不讓別人愛了嗎?”
“你弄疼我了。”我妄想掙脫我的雙手。
“你去找過她了?你去說服她了?”休思用噬人的眼神盯著我。
我知道掙紮隻會讓他更加用力,便隻是輕輕地搖頭。
“我可以娶一個紅袖,一個雅魚,我現在依舊可以再娶一個嫣然。”休思將我的雙手拽得老高老高。
“你知不知道……”我竟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嫣然就是紅袖的事實,卻又閉上了嘴,他們竟走得如此親近,親近地可以一絲不掛,可以一夜纏綿,那麼也許休思他比我更早地知道了真相,我又何必多此一舉,顯得胡言亂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