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由佳笑著說:“我如約來到他說的酒吧,可我看到隻有陸路一個人在那裏,還沒有等到我問他什麼,他卻先說話了:‘我換椅子了,升任副部長了,月薪五十五萬。’”她忍不住捂著嘴大笑起來,手都笑得發抖。我們幾個人都大笑起來。
陸路說:“我當時隻是覺得遇到這種高興事,必須與一位女人共享,我又不認識別的女人。”
“你說謊,你向我求婚之前,你對我說:你當時一升官,就發現你立即想到我,就發現你是愛、愛我的,隻是不敢那樣想,你現在又說這樣。”由佳揭他的短了。
笑過、鬥過嘴之後,他們又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了當時的事——
當時,陸路問道:“你為什麼沒有讓你的男友來?”
由佳臉紅著說:“可是我還沒有啊?”
陸路傻乎乎地說:“你都快二十五歲了,還沒有男友?”
當時由佳臉紅了,也有些生氣,隻是不好表現出來,她隻是微笑著反問他:“我很老了嗎?那你又多大歲數了?”
他沒有回答,因為他足足三十一歲了。他把話題扯別處說:“你知道我為什麼當時也退出酒吧的管理?”
由佳沒有說話,因為明擺著是因為沒有經營前景。
“我是因為你退出的。”
由佳問:“為什麼?”
“你一退出,我就忽然發現自己沒有興趣經營酒吧了。今天如果你與男朋友一起來,我說不想說什麼了,可是沒有這個人,所以我想說、我想說:我喜歡你。我現在覺得我有了一點積累了,才敢對你說。”
聽到這裏,由佳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她也發現,她竟然也一直是想著他的,或許是喜歡他,也許她也表現出來了什麼,否則他不會這樣直截了當地說這些話。但她當時一直到他送她回家,都沒有表示一點什麼。
聽到這,我問她:“你仍然在為他是中國人猶豫是吧?”
“這是主要的,但是也有其他方麵的事。”由佳看了一眼陸路說,“如果那時你晚幾天告訴我那句話,也許我就答應其他男人了。因為那時候我的上司正在追求我,還把我帶到了他家去見了他父母一次,也給他家幹了一天的活。我正在考慮是否應該嫁給他,雖然我還沒有讓他動過我一個指頭。”
陸路說:“這倒是新情況,她以前從來沒有說過,今天終於坦白了。”
我說:“你應該感謝上帝才對,是上帝在這個時候讓你升副部長的。”
那件事之後,陸路一有空就邀請她,有時候忙了一天,還沒有吃飯就趕著坐新幹線到東京惠比須她家門外的小街上等她,往往晚上八九點鍾才吃上飯。他對她的禮讓和照顧,讓她發現,他不僅比追求她的那些日本男人優秀,還比日本男人會照顧女人。
久而久之,她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她開始無法容忍沒有他的日子了。
她清楚地記得他是1998年向她求婚的。當時,他讓她陪他去仙台辦事,那時正值2月,遇到了春鬥(工會要求漲工資的鬥爭),鐵路停工,他們就在大子市走不了了。其實,坐別的什麼車是可以走的,可他們沒有走,他們住在了一起。
那一晚上他說:“名古屋離東京太遠了,我們結婚吧。”
她沒有表示一點異議,隻是說:“我想問問父母同不同意。”
他一聽就急了,感覺事情有些不妙,就說:“他們不同意,我們就不結婚了?”
她隨即問道:“你要回國嗎?”
他沒有思索就回答道:“不回去了。我們先租一間房子,有錢了就給你買一套好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