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江湖道學(1 / 2)

“呸,”梅福訖使勁氣力朝著烏孫叢英臉上狠啐一口,也不顧這一口血沫子換來秦難重重抽打在身上的一皮鞭,口中仍是狠狠道,“你個臭皮囊,一文不值,連喪命我手的潑皮無賴都不如。”

烏孫叢英聽著秦難手中皮鞭抽打在梅福訖肉身之上劈啪作響,陰冷笑道,“梅少俠,莫要再咬牙死扛了罷,葉家叔侄與那韓峰早將你等底細和盤托出了,你這般死撐卻是何苦?茲是一份口供而已,何必受盡苦頭仍做招供也?”

“你個死潑皮,莫要使這過家家的小伎倆來耍灑家。”梅福訖瞪視烏孫叢英,又對秦難道,“秦難小兒,江湖之上皆傳你如何英勇,卻不誠想你也隻是條軟骨頭狗而已,隨這死潑皮做了鷹犬。我若是死於與你交手之中便也罷了,如今喪命這小人行徑,實是你我二人之屈辱!”

“眼見得梅少俠確是要死扛到底了,”烏孫叢英起身走至梅福訖近前,緊咬牙關命訓身後獄卒道,“今晚起,便如訓鷹一般,給我熬他十日十夜,便不信他不開口了!”

眾人應了聲是,便要恭送烏孫叢英離去,他卻回身對秦難道,“秦英雄,此番真是虧得你等出手才將這幾個賊寇生擒,某家定要在國主麵上美言幾句,除卻從我處拿得獎賞,你等還可從國主那裏與你冷山國中得到旁的好處。”

麵對倏地現身於眼前的這幫黑衣人,卞朗心底生出少有的驚慌失措。暗想,無論當初效力於烏崖穀灰衫軍,也不論之後受烏孫叢英之命潛入十三玉,所經營得不過盡是黑吃黑的勾當,在這些勾當之中,可是從未扮過被吃的角色。

瞥視一眼這幫黑衣人手中明晃晃的兵刃,卞朗終是辨出這幫黑衣人大多也隻是烏合之眾,絕非是效力於灰衫軍時一心想要晉級成為的黑衫軍。依照往日經驗,卞朗自是知曉黑衫軍訓練有素,其若是要黑吃黑定不會如此猶疑,而眼前這幫黑衣人中甚至有那麼幾個手中兵刃亦是把握不穩。江湖客頂多互通個名號便行事了,至於那些黑衫軍,卻是連個招呼也不打,便執行上司之令了。

茲是此刻卞朗思量的是,這幫人究竟是受命於誰。大當家的秦難暗地裏授意他等正式與烏崖穀決裂,然烏孫氏家應當尚未可知,畢竟秦難此時仍隨烏孫叢英委身十石城,那烏崖穀自是不應此時便要追剿他等的,若是烏崖穀有所察覺,亦定是不應差遣這幫菜鳥來對付他這頗有幾分真本事的狠角色的。冷山朝廷近日雖也對十三玉心有不滿,然冷裕峰當真於現如今便要撕破與大當家的之間的往日情分麼?天海國朝廷!排除這兩個潛在敵手後,陡然映入卞朗腦海的,便是有著用人不善傳統的天海國朝廷——先前受命於烏崖穀的十三玉已然將天海國攪得上下不寧,天海國朝廷也將大當家的、寧怡、孫良列為該國要犯。另有天海國一向是遭遇到難以解決之瑣事,索性便傾向於雇傭江湖客出手相幫的習慣,卞朗不由得斷定這幫人是天海國花錢請來清除他等的江湖客了。思想至此,又眼見這幫人著慌更甚於他,膽氣頓時大了起來。

卞朗痰嗖一聲,道,“不知是哪路的英雄好漢要由打某家這廂發些財來?可否通報名號,以便某家知曉今日這財富要散往何處。日後若能相交,也不礙今日刀兵相見。”

“哪裏來得這番聒噪,你隻須講明是要個跪地求饒還是要被我等不長眼的刀槍棍棒殺個片甲不留便是!”為頭的那黑衣人看來是其中手段、口舌之功最為要強的,言語底氣與掌刀的架勢確是強與他人。

“這位英雄,怎得也要通個名號罷?您刀下不死無名之鬼,小可也不便命喪無名英雄之刀下罷?”卞朗言語間,一陣香風如離弦之箭,縱掠眾人之麵,不待卞朗與那黑衣人做何反應,一白衣女子已裹脅了那為首的黑衣人來在了卞朗近前,一把彎月匕首橫於那黑衣人喉前。

眾人盡是目瞪口呆,那受脅迫之人,慌張、掙紮之時,脖頸之上些許皮肉已被那彎月匕首鋒刃蹭破。

“卞朗,你聒噪之功如此厲害寧二哥曉得麼?區區幾個草包,三下五除二撂倒便是,何必如此麻煩!若不是大當家的吩咐不可奪殺人命,使個暗弩便將他等了結了!”那白衣女子玉臂發力把握彎月刃,緊鎖那為首的黑衣人,輕鄙瞥視周遭黑衣人——那女子乍一出聲,卞朗已是聽出來人正是胡笑。

那受脅迫的黑衣人,腳下拌蒜,踢踏著緣由懼怕而失落在的刀具,不住地求饒,“女英雄,千萬饒小的一命,二位茲要想知,小的盡皆告訴的便是了,隻求饒小的一條生路。”見帶頭的被虜了去,尾隨的盡皆倏地便要作喪家之犬狀散去,不料,卞朗由褡褳裏抓了把傳信飛刃,隻聽噗噗噗幾聲,那飛刃皆是穩穩插入散開的眾人邁開的腳步之前,於是,個個定在了當下,不敢動彈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