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英雄可是天海國請來的救兵麼?”卞朗滿是嘲諷地質問。
胡笑狠瞪卞朗一眼,風也似的一把將那黑衣人逼迫到了一棵巨樹之下,那黑衣人見勢便要繞向樹後,不料胡笑倏地甩出彎月刃,那短兵器割破黑衣人耳垂一絲血肉,砰的一聲,彎月刃緊貼著黑衣人的臉插進了樹體之內。
胡笑冷笑著嗬斥那黑衣人道,“我家大當家的交代的是不可奪人性命,可沒說不能卸胳膊剁腿!快快講明你等受誰人差遣!爾等若是說了實話,姑奶奶不單單謹遵大當家的口諭,也不再傷你半分,卻是讓老娘聞出其中見半句假話,登時我就送爾等去往鬼門關,反正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大當家的對本姑娘也無有責罰!”受訓於詭武門時,胡笑受了些江湖氣感染,偶有粗話出口,追隨秦難之後,秦難教導收斂不少,如今髒話胡笑說得已是不太利索了。
那受迫的黑衣人唯唯諾諾,“正是,正是,我等正是受天海國國主之命前來阻截諸位英雄的。”
然被卞朗那幾把傳信飛刃定了位的嘍囉中一個聞聽為首的說出天海國,卻低聲嘀咕了聲,“天海國?”
江湖初客怎比得了胡笑、卞朗這倆縱橫黑白兩道之間的江湖老客——為官方做事,胡笑與卞朗皆是一身反偵察功夫使得爐火純青;浸淫黑白兩道,他二人神經更是敏感了幾分。
這初客如此輕聲的嘀咕,被二人聽得是一清二楚,卞朗回身一個連環腳猛擊那受迫黑衣人的要害與髕骨,那黑衣人吃痛倚靠樹幹暈眩在地。胡笑於卞朗使出那連環腳時,以電光火石之速,借巨樹發力,一招移身換影,由背後攥住那發出嘀咕的黑衣人的後脖頸,忽地一個背摔,不等他吃痛發聲,胡笑飛也似的又將那人正臉麵向她,倏地又由胸前抻出把短刃橫在那人頜下,整套動作一氣嗬成,驚得卞朗隻能佩服的頷首示意,卻隻聞胡笑惡狠狠道,“究竟是誰差遣爾等前來的!?”
“一遇反抗,你等便是大開殺戒。你等可曾思量為你等所妄殺者的家庭麼?他等如你等一般,也皆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他等也皆是家中的頂梁柱,其一旦有個三長兩短,他家的天就塌了。進而引發一連串連鎖社會問題!莫非你等的東家雇傭你等之時卻未想及此等事體?況且你等一旦失手或是日後敗露,你等卻也盡皆化作代罪羊,雇傭你等的東人豈會為你等出頭?若是其可為你等出頭,也不雇傭你等的了罷!”孫良言語得頭頭是道,且暫未有停下的趨勢,聽得卞朗幾個愣神兒,情緒不斷積累,怕是要醞釀出負能量來,躍躍欲試要發作阻攔孫良繼續下去的表述。
卻再卞朗出聲之前,臂膀卻受了寧怡一擊,頓時,卞朗的怒氣便轉移在了寧怡這廂,嘲諷道,“二哥,你竟能受得了這身負重甲的將軍如此嘮嘮叨叨,真不愧是惺惺相惜、英雄所見略同了!”
“卞朗兄弟說得哪裏話來——孫將軍所言非虛,我等確於以往妄殺過無辜之人。然孫將軍,縱然您於天海國身為禦前衛軍的教師爺,但料將軍也定知曉天海國與近鄰邦國交戰之時,又有幾多無辜之人慘遭枉死。兩國交戰有哪國肯為那枉死之人報之以償?想我等弟兄卻是肯為我所妄殺之人付諸撫恤的。你一心為之報效的朝廷卻比我等更冷血、無情、無理取鬧也!”
孫良聞聽寧怡言講之時,聽到其中中聽便頷首肯定,聽得於心不滿的也搖頭不滿,見寧怡說得罷了,應道,“寧劍客,孫某雖說不才未能為朝廷重任奔赴沙場,卻也是知曉人之常情的,常言道寸金難買寸光陰,你又怎能知曉那枉死之人若不遭塗炭不得個長命百歲的陽壽?不說你等是否為那些枉死之人償付萬金,卻能償付百金、千金麼?再者說,我天海國軍令嚴明,凡有枉殺無辜者,皆由軍法處置!這殺人償命方是對枉死者上佳之報償。況且我天海國朝廷可是特為因兩國交戰而枉死者之家庭立了法度的,當是如何賠償自有規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