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碎絮(2 / 2)

卻在欲休還走的檔口兒,李藍不滿之餘光掃視到強裝出器宇軒昂的沈嘉攙扶著顫顫巍巍的樸實由從茅廁之中走將出來。李藍著實是饑餓難耐,見勢邁腿就往那敞篷處走去,心想這兩遺老自是會跟上的。

“恩公,主人這是要去作甚?”沈嘉年輕人火力壯,欲起勢縱身趕上李藍,奈何攙扶著的這個人物已是老邁,於是這一身功夫的前朝公務員如今走起路來姿態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醜態百出、尷尬不止。

縱是樸實緊緊加快步伐,卻也難與沈嘉行走之節奏合上拍,腳下又緊快幾步,忙裏偷閑瞅了眼走在前頭的李藍,對沈嘉道,“不好,前麵乃是施舍粥飯的粥棚,想我國主恐是腹中饑餓難耐要去受那嗟來之食了,如若真是如此,實是丟了國主的身份、喪了重整旗鼓的誌向。你與我快快上前將他勸阻了罷。”

“既是秦賢弟如今亦是閑來無事,為何不肯隨我一道重振冷山雄風?”冷裕峰於眾人擁護之下對秦難道。

“國主,卻是不要強人所難的好。愚弟一介鄉野村夫、滿身的江湖氣,怎能入得高堂?更兼薄識學淺又怎能輔佐國主治理國政呢?”秦難推脫。

“莫非秦賢弟卻不念及往日你我兄弟情分?縱使輔佐愚兄治邦理國難以使賢弟你光宗耀祖,卻也可算作幫襯愚兄又有何不可的?”冷裕峰仍是遊說。

秦難麵色漸難,仍是推脫,“國主此話甚是唐突,如此強求愚弟難免抵觸,可否容我思量一二再做定奪可好?”

眼見秦難做出讓步,冷裕峰麵生笑意,對秦難道,“秦賢弟,愚兄可要敬候佳音了,但願莫讓愚兄失望。”說罷,引領眾人離去。

秦難深施一禮,恭送道,“恭送國主!”

護駕軍士將冷裕峰護佑得密不透風,冷裕峰回首觀瞧也是見不得秦難了。

遠離秦難寓所,理書官賴湧對冷裕峰道,“國主,此秦難究竟有何才能勞得國主幾次三番親駕相請?”

冷裕峰答道,“他可是陪某家出生入死的兄弟,如若往日裏無有他的出手相幫,某家恐是坐不了這寶座的。莫視如今這幫護國將軍威風八麵,可與我秦賢弟之功績相比,卻是不值一提了。奈何某家發跡之後,他卻不肯出仕,才勞得某家數次相請。”

“你區區一理書官,怎有這閑心憂心國主私事?”首席國相蓋詳當著冷裕峰的麵訓斥屬下,“日後當問的則問,不當問的便不能問。國主與秦英雄之間往事,當你知曉之時自會予讓你知曉,此時時機不當,無需多問。”

“蓋大人,此話差矣,我冷山國再不比往時語不可言、事不可知之時了。雖說我與那秦難之間隻屬私事,但若有人問,為何不可告與人知?——秦難與諸位將軍、江湖豪俠曾予我幫助,某家這才得以謀得了如今的江山。至於如何相幫,那是說來話長之事,如再有時機,某家定與你等細細談來。”冷裕峰和氣道。

秦難緊盯遭冷水潑醒的刺客,狠狠道,“是誰遣你來加害叢英國相的?”

“我梅福訖便是折損在爹娘給取的這名號上了——無有旁人指使,烏孫叢英仗烏崖穀之勢欺淩天下,我乃是替天行道!”刺客梅福訖狠狠應付秦難,雖說氣力不足。

一旁觀瞧秦難審訊犯人的烏孫叢英,麵上由一臉橫肉生出一副笑模樣,冷笑道,“梅福訖、韓峰、葉知秋、葉秋陽,天下四大此刻一道出手,不知是誰有這麼大手筆卻能請動你等四位同時出山?——然,你等江湖客卻真是瞧得起本座。本座倒要問問,上家給本座標了個什麼價錢?百兩金?或許不止,據傳光是請你梅福訖出手少說便需百兩金。千兩金?這數目,單請你四位其中一個確是足以,奈何如今四位同時出手,一旦失手,這千兩金恐是不足跑路之需的。非是萬兩金罷?這般數目怕是破了這江湖標價紀錄了罷?若真是如此,我這政客確是消受不了這般抬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