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都。
南方人好茶,雨都是茶葉之鄉。
雨都地區氣候宜人,多雨水,房屋多為土樓。
臨近雨都城時,風月讓花蕊換了身秀氣的男裝。鑒於花蕊長得太不像男人,風月特地幫花蕊添了兩撇胡須。花蕊尋思著,風月之前還誇她穿女裝好看,現在又讓她換男裝,肯定是“非奸即盜”。結果,花蕊覺得自己用“非奸即盜”太便宜風月了。
風月帶花蕊去的,竟是花樓。
花樓,是百花雲集之地,也是男人流連忘返的地方。才走到花樓門口,各種胭脂味撲鼻而來,嗆得花蕊直打噴嚏。
“喲,兩位小哥,來玩呢。”
“公子好俊俏,要不要小女子相伴呀。”
那一群鶯鶯燕燕,把風月和花蕊擠得水泄不通。風月一身青衫如故,麵容桃花的俊顏,隨便勾勾嘴角,羞了一地的花色。
花蕊抿唇不語,風月如果再給這群女人拋媚眼下去,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一口氣把她們連根拔起。
風月察覺到身邊的小女子的敵意,右手不動聲色地攬住她的肩,微笑地越過一群花叢,順利的來到花樓內部。花樓內部裝飾華麗,中間有四道通往樓上的樓梯,粉色、紅色、紫色紗簾高高的垂下,極為鮮豔亮麗。側邊的舞台上,有幾名妖嬈的女子正跳著優美的舞姿,琵琶聲、琴聲聲聲入耳。
比起外麵的嘈雜混亂,花樓可以說是另一幅天地。
才進門口幾步,一名濃妝豔抹的美婦便迎上來,笑容滿麵地道:“月公子真是稀客,我們煙雨姑娘可想死你了。”
“婉姨,煙雨近來可好?”
煙雨?花蕊的一對眸子左轉轉,又瞄瞄,這名喚“婉姨”的美婦似乎跟風月交情不錯,尤其是那叫啥“煙雨”的,光聽名字她就能想象出該女子長什麼摸樣。南方多美女,更何況這百花雲集之地。
想到風月和什麼煙雨姑娘、煙雲姑娘有關聯,花蕊就一肚子的不舒服。
“公子不在,煙雨如何能好。”一道溫潤細膩的聲音傳來,周圍頓時嘩然一片。
長長的樓梯,群芳皆讓開一條走道,有女從中走,周圍的男人們唏噓不已,更有人高聲叫喊:“煙雨姑娘,許久未聞你的琵琶奏,來一曲吧。”
“不對,煙雨姑娘的舞姿最美,應該跳一支舞。”
“煙雨姑娘,我的要求不高,隻要你願意陪在下喝一杯。”
在場的,有衣著華貴的豪門,有秀氣斯文的墨客,也有持劍的江湖人,當中不乏年輕俊美的,也不乏中年硬朗的。
煙雨一襲拖地的梅花色霓裳長裙,烏絲挽髻,膚色水嫩白皙,姿容絕麗,舉步猶踩青蓮,吐字如鶯聲燕語。
花蕊第一反應是,又一個江湖第一美人。與司馬踏雪不同的是,司馬踏雪流露出一股堅韌之氣,而煙雨,則帶了十足的南方的細水流長之韻。
“煙雨姑娘一如既往的受歡迎呀。”
煙雨移步跟前,風月隨即拱手招呼,笑容裏溢滿了春色蕩漾。當然,這“春色蕩漾”完全是花蕊自己想的。
“公子身邊,也是佳人頻頻呢。”煙雨隻看了一眼,便知風月身邊的小俊郎是女兒身。但見花蕊鼻前的兩撇小胡須,忍不住掩唇笑道:“真是可愛。”
“我們不遠千裏來訪,煙雨姑娘舍得在下久站?”
風月故作委屈的一鞠,煙雨笑意更濃,長袖一揮,卷起一陣清香,吐氣如蘭,“有請兩位公子上樓。”
於是,風月下意識的扯著花蕊的手腕,鬧別扭的丫頭不好掙脫他,任由他拉著上樓。他們一走,婉姨笑著跟其他人致歉:“煙雨姑娘今日有約,各位見諒。”
眾人雖然暗歎惋惜,卻也沒再言語,各自尋歡作樂。
至於風月和花蕊,他們隨煙雨來到樓上的一間僻靜的廂房,推門進去時,撲麵而來的是清晰的茶香。
裏麵的布置,也與外麵截然不同,卸下鮮亮豔麗的裝飾,反而是高雅的檀木桌椅,古色古香的茶具,牆壁上是山水字畫,地上擺的是高高的富貴竹,中央放置一小香爐,香爐散發出縷縷幽香。
這哪裏是煙花之地,明明是書香世家。
真是會裝。花蕊抽了抽嘴角,暗暗自語。
“公子請坐。”引風月和花蕊相對而坐,煙雨則在風月旁邊的位置坐嚇,眼角眉梢都是柔柔的笑意。
“煙雨姑娘,你再這麼盯著我看,我怕會舍不得走。”風月稍微側個身,同煙雨相對而視。
聞言,煙雨更是情動萬分,“公子不走,煙雨求之不得。”
“雨都的男人聽到煙雨姑娘這話,恐怕風月真沒命活著離開了。”
“嗬嗬,公子還是如此幽默。”
受不了那兩個人你儂我儂,花蕊隨手端過茶幾旁邊的茶就往嘴裏送,哪知這茶尚且滾燙,這一送,燙得她眼淚狂飆,杯子都甩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