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走道是厚實的泥路,彎彎曲曲,兩旁長著矮矮的草。枯黃的草在深秋的晨風裏,輕輕搖擺著。
屋子裏是兩房一廳,住著一家四口,有年邁慈祥的老婦,有一對中年夫妻,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女兒。
這小女兒名喚丫子,紮著兩根衝天辮,笑起來的時候露出的空寥寥的門牙,煞是可愛。
花蕊逗了丫子一會兒,就完全混熟了,兩隻白嫩嫩的手一直揪著花蕊不放,嘴裏嚶嚶嗚嗚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丫子父母都是樸實的莊稼人,對於花蕊三人的到來表現得很熱情,丫子娘親自下廚,弄了幾個簡單的農家小炒,香味撲鼻。直把花蕊肚子裏的饞蟲給勾出來,她把丫子扔給在門口悠閑坐著的金鵬,立馬跑到飯桌前。
“形象,形象。”風月輕扣花蕊的腦門提醒,花蕊撇撇嘴,不樂意的頂撞他,“我本來就沒什麼形象。”吃飯需要形象的話,那豈不是要餓肚子了。
金鵬是個大老爺們,哪裏帶過小孩,丫子整個人趴在他身上,老揪著他的領子,讓金鵬手足無措,抱著小女孩到她奶奶那裏。她奶奶視力和聽覺似乎不大好,她聽不見孫女的聲音,也看不見。隻是當那嫩嫩的小手劃到她滿是皺紋的臉頰上時,她咧嘴笑了,顫顫的伸出雙手,眼睛卻直直的看著前方。
而丫子也是鐵了心不肯離開金鵬,揪著金鵬的領子更加的緊,令金鵬哭笑不得。
“吃飯,飯飯。”
“你肚子餓了?”聽見丫子嚶嚶嗚嗚的喊吃飯,花蕊扭過身子,對丫子招招手。
丫子的爹從屋裏走出來,笑道:“丫子小時候生過病,所以到現在說話還是不清楚,不要見怪。早飯已經喂過她,你們不用理她,盡管吃早飯吧。”
“是呀,我們這鄉下的地方,沒什麼好吃的,各位將就著用吧。”丫子的娘端上最後一道青菜,伸手欲去抱金鵬懷裏的丫子,丫子卻嘟著嘴,扭過臉不理她娘。
“這孩子,不要打擾叔叔,到爹這裏來。”孩子不理娘,她爹就跑過來,把人從金鵬身上強硬扯下來,小家夥頓時哇哇大哭。
花蕊再怎麼餓,也無奈地放下筷子,風月的微笑則多了幾分冷色。
“說吧,你們是哪路人。”
“姑娘,你在說什麼呢?我們都是老老實實的莊稼人。”花蕊突然冒出這句,丫子他爹愣了愣,才笑問。
小諾騙了花蕊,她雖然沒有怨恨她,但並不代表她喜歡被人騙。如此清閑古樸的村落裏,居然還有人裝純良想害他們,花蕊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當下,她起身掀開桌子,桌上的飯菜灑了一地,原本香氣撲鼻的菜冒出一絲絲的黑霧。
金鵬瞪得眼睛都綠了。
飯菜居然有毒!
見事情已然敗露,丫子爹也不再假裝莊稼漢,把丫子往地上粗魯的一放,從門背拔出藏好的刀,丫子娘也麵目凶相,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一齊便朝花蕊刺去。
花蕊眸子眯了眯,旋身如風,緊接著,是刀劍落地的響聲。
這也太快了吧。
金鵬咽咽口水,走過去碰了碰那對夫婦,果然動彈不得。
“蕊兒姑娘,沒想到你的點穴功夫如此厲害,改天教教我如何?”他都沒來得及看仔細,花蕊便輕易把人給製服,害他都沒有表現的機會。
花蕊涼涼的給金鵬一記刀眼,說道:“不教。”
直接把金鵬給噎住了。
旁觀完的風月這才慢悠悠的走過來,從男人懷裏摸出一張紙,展開來看,竟是花蕊的畫像。
“小花花,看來,你出名了。”
“嗬嗬。”花蕊沒好氣的白他一眼,盯了會畫像,沒有再吭聲。
風月把畫像重新折疊好,放自己懷裏,然後對動彈不得的夫婦說道:“你們是哪個門派的。”
男人冷哼一聲,不屑於回答。
風月笑容溫雅,抬手在男人肩膀上拍拍,一眨眼的功夫,男人的麵目開始極度扭曲,旁邊的女人見狀,急切地問道:“相公,你怎麼了?”
“沒什麼,你們不說實話的話,他會死得很恐怖而已。”
風月說得不痛不癢,男人卻已經開始後怕,因為他感覺到身體裏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咬他,似乎已經預料到不久之後那種千瘡百孔的畫麵。
“我說,解藥給我。”在動手前他就知道可能會死,隻是當他知道會死得那麼恐怖時,他真害怕了。
“說來聽聽。”他風月公子高興的話,也許會大發慈悲讓他們死得好看點。
“我們是無涯門的人,下屬幽然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