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江淮徐家(2 / 2)

隻是若殺了秦二,那此人就不算是強闖金州城,江山榜上人,金州城中來去自如,這是金州城的規矩。

宮敬文麵露一絲尷尬之色,“那人卻是殺了秦二,可是本官麾下的守城統領劉五也是被其所殺,殺人本該償命,更何況殺的還是官人,更是重罪。”

藍鳳青臉色有些蒼白,本不願追問卻還是不自覺的問出了口:“他可說了他的名字?”

“自然,他說他叫……”

宮敬文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冉歸已代他回道:“如今江山榜排名第三……姑蘇鳳青。”

雖說她心裏已經猜到了七八分,可聽到的是這樣一個名字時,心中當真是冰火兩重天的境地,他氣勢洶洶的闖入金州,為的真是雲臨若嗎?若是,又何苦留下姑蘇鳳青之名,若不是,同日進城,為何又不來尋她,想著想著,嘴邊脫口而道:“難聽死了。”

宮凰一臉得意之色,先於宮敬文開口道:“看來你和那名賊人是一夥的,爹爹,快喚楊捕頭來拿人。”

宮敬文本是帶齊了官兵來的,被雁娘攔在了河岸上,隻放了宮敬文和宮凰進來。

說罷,宮敬文便要去喚人,被金九歌攔下,“宮大人,水墨畫廊迎來送往的達官顯貴不下百數,可從未有誰敢帶兵到此拿人,今日,你手中既無我水墨畫廊的折扇,亦無左淮盟會的盟帖,我允你上船已是我最大的禮數了,你若執意要在我的地盤鬧事,金某可就要失禮了。”

宮凰在她爹皺眉思量著失禮二字的份量時,不甘示弱的說道:“金爺,你別忘了,我爺爺可是東聖帝師,就連西越女帝對我爺爺都是客客氣氣的,你一個小小的歌舞畫舫,有什麼資格威脅我宮家的人。”

宮敬文聽著自己女兒提及宮老爺子的聲威,心裏的憂慮瞬間消散,他雖然隻是金州的知府,可他上頭還有一個聲威顯赫的宮尚之啊,雖為帝師不過一年,可東聖帝待他家老爺子著實不錯,即便人已不在朝堂,可是封賞年年從未落下過,宮家有老爺子坐鎮,他怕什麼?

“凰兒,讓楊捕頭帶兵進來拿人,老爺子雖不當政,可朗朗乾坤豈容賊人作惡。”

原是一步一腳掌的矜持之態,如今倒全完不顧女兒家的羞態,提著裙擺大步大步的往外走去,生怕遲了一步讓這無眼之女跑了。

藍鳳青可比這兩人冷靜多了,又或者她壓根沒聽進去兩人的談話,她此刻一心想的是那個華彩萬千卻又冷若冰霜的男人,他風塵仆仆的趕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宮凰提著裙子照原樣的又跑了回來,容顏似乎被嚇至灰白,發髻散亂,頭上的珠花隨著她抱上冉歸的手臂,開始抽泣哭訴而抖落一地,“冉哥哥……外麵……外麵……隻一劍……就落了……落了滿地的腦袋……”

她的話說得含糊不清,宮敬文眉頭皺起正待查探畫舫外出了何事,隻聽一聲低沉厚實如山脈之音的人聲傳了進來,“宮家的狗擋了道,宮老爺子應該不會同徐某計較的,畢竟是畜生,哪有為畜生出頭的主呢?”

一人身著華貴之衣,雖是不惑之年卻是走得步履帶風,氣宇軒昂不若風華少年,腰間掛著一柄朱紅的木劍,劍鞘是以虎皮製成,此劍名為月下重火,以邪樹血木所鑄,本是吸取持劍之人的精血而鋒利劍刃,後被徐家尋得並重新鍛造,竟如浴血鳳凰,劍如閻王,出鞘必招成群之魂,天下間唯有姑蘇的晨暮、夕亡和左丘亭的曼羽傾華可與之比肩。

月下重火,徐家家主徐木森的佩劍,此劍從未離過他身,隻因劍離人亡,徐木森的劍就是他的命。

眾人圓目大睜,臉上表情似是欣喜若狂卻又極力隱忍,倒抽之氣不絕於耳,就連一向沉穩內斂的冉歸,麵上也有一絲欣喜。

原是對誰都隻是抱拳之禮的人,如今一撈衣擺似要跪下,那人伸手一抬,似將他所有力道全部化解,冉歸雖未能雙膝沾地,卻亦如讓眾人看到他行跪拜之禮一般,“初見你時不過十歲,如今已是左淮盟盟主,獨當一麵有我當年雄風,比我那三個不成器的兒子強多了。”

“徐伯伯過謙了,三位公子盡得您的真傳,若非您定下徐家不涉江湖之規,冉歸定是要趨於其後的。”

徐木森微微一歎,“我那三子不提也罷,今日來此,為的是我那被她娘親寵壞的淘氣鬼來的。”

被他這麼一提,冉歸才想起這徐語喬自三日前被金九歌趕出水墨畫廊起就未再見過她,以她的脾氣,就算是金九歌築起銅牆鐵壁,她也是想方設法要硬闖的,如今已過三日,竟連人影也未見著,他目光疑惑的朝靜默不語的金九歌望去,那人神情平靜,似與他無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