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銳軒最近有些莫名煩躁。
自從那天從韓伊家出來後就一直保持這種情緒,三天內他試過各種轉移注意力的辦法仍舊沒能改善,甚至連公司例會都頻頻走神。
散會後,左銳謙留下他“談心”。
“怎麼回事?這幾天你上班一直不在狀態,爸急著要帶媽環遊世界,老三占著設計師的身份擺明不會管屹立的事,你再甩臉給我看可別怪我扔攤子不管。”左家老大點了根煙,斜眼睨著精神有些頹廢的弟弟,“老二,你該不是最近出了事吧?玩得時候確實盡興,但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我早就勸過你和老三,他是被人挖了牆角,到嘴的熟肉被別人叼走,你呢?染上什麼了?沒的治了?”
左銳謙一直覺得命運不公平,他身為老大必須得扛起家族企業,連大學所修的專業都由老爹親自指定,還沒畢業就進了屹立,現在三十好幾了回頭看看,才發現壓根沒享過幾年青春歲月。
但老二和老三不同,一個擁有自己的公司,跟小狗撒尿畫地盤似的,這邊鼓搗一間店,那邊又開一家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現在進屹立也不過是幫他分擔部分工作;一個索性沒進過屹立,打從上學開始就選擇他的喜好修了設計,現在更是自在得人神共憤。
憑什麼就他這老大得挑擔子?老二老三也姓左,也沒少得父母寵愛,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我說老大,我前陣兒都忙得兩邊跑了,這會兒自己公司基本撩下不管了,偶爾鬆懈一下而已,用得著這麼刻薄嗎?”左銳軒也點了一根煙,猛然吸了一口又憤憤地吐出來,最終歎息一聲,不知怎麼開口。
“那我說句不刻薄的,真染上了什麼,治不好也不打緊,雖然咱仨沒一個成家,但傳宗接代的任務我和老三會承擔,屹立一半兒的職責你能扛下就成。”左銳謙皮笑肉不笑地盯著自家老弟,挑著眉奚落。
“我哪兒這麼瘋過?我又不是老三!你別弄得跟咱爸一樣,生兒子這事我還是很有能力的,但你可不一樣,你都得奔四了,再不生估計基因就有問題了。”左銳軒顯然不同意老大的指責,隨口一張就來了話題抨擊。
用女人的說法,他是個花嘴不花心的男人,雖然不清心寡欲,但也不至於像老三那樣腳踩幾條船,隻不過他的不花心是因為不動心。
“你都說了你有能力,那我又何必著急生不生兒子?我要奔四了說明你也奔了,我隻比你多活了兩年而已!”左銳謙三兩口把煙掐滅在煙灰缸裏,抬眼瞥了一眼等在門外的身影,暗自歎息一聲,確實應該在意年齡了。
“喲,咱家老大也怕老啊?你不知道,我跟老三流年不利討不到媳婦兒沒準就是因為你,都一把年紀了還單著,這麼晦氣的事兒能不影響我們嗎?今年找個時間趕緊結了吧,咱媽都急出白頭發來了,當老大就要有老大的樣兒,隻要你給我和老三樹個榜樣,明年咱家就能多好幾口人了。”
左銳軒叼著煙抖著腿,靠在寬大的皮椅中做起父母的說客,隻不過那副吊兒郎當模樣令左銳謙想上前踹兩腳解氣。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趕緊給我說清楚怎麼回事!你當我閑著沒事做?屹立這攤子你要有興趣的話我很樂意甩手不幹。”左銳謙冷著臉顯得不耐煩,老二明明是這副痞樣,卻從來是最得父母寵的,占的正是口舌之利。
老三雖說沒這麼巧言令色哄二老開心,但也好在外表一副乖巧懂事的好孩子模樣,也是個惹人疼的,偏就他這老大從小就得裝穩重扮成熟,養成在他人麵前沉默寡言的個性,也隻他們幾個兄弟能得見他的真麵目,平白少了很多父母的關心與照顧。
誰讓他倒黴第一個出生?
“大哥,屹立這麼重的擔子我這瘦弱的肩膀哪能扛得動?你太看得起我了,從明天開始我認真被你奴/役還不行嗎?”左銳軒開始求饒,老大的威脅就算是玩笑他也不敢冒險,畢竟這些年他確實比老大自在多了,真要遇上老大放長假他也沒辦法得坐鎮屹立。
“你要沒話說就回去休息,反正不在狀態連看個企劃案都成問題。”左銳謙徹底沒了耐心,本就不是知心大姐的性子,之所以會留老二談話也不過是想看看他的心態,現在雖是你來我往地抬杠卻沒進入主題,既然對方不想說他也沒興趣威逼。
總之出不了大事,這是他對自家人的信任。
“老大,我要是挖人牆角你覺得缺德嗎?”
左銳軒見自家大哥已經起身打算離開,突然又勇於開口,覺得總憋在心裏也不算個事兒,平時或許還找周顏侃侃得個方向,但這事在那女人看來有些不道德,他還真沒敢說。
左銳謙沒想到能逼得老二開口。
他聞言站住腳步,回頭望著老二一臉期待的蠢樣,狐疑地皺了皺眉頭,問道:“你指哪方麵?”不管怎麼樣,這請教的態度他還看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