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影急道:“原來你們是一夥的,串通好的。”
崔錕更急,“什麼呀!我和他們也是在你走之後認識的。”
季影哪裏肯相信。崔錕靈機一動,說:“我真的被你冤枉了,我最受不得別人冤枉我,我要向你證明沒有騙你。是真是假,一去便知。若是假的,再走不遲。多說無益,你若不想冤枉我,跟上來就是了。”說罷獨自朝前走去。
季影覺得崔錕有些道理,又擔心真是冤枉了他,也想分個真假,再做定奪,邁步追上了崔錕。
崔錕對跟上來的季影,咧嘴一笑,季影也笑了,低頭去默默走路。
二人腳力了得,不到夕陽西下時分,已到了木巢處。嗬,果然是間大宅院。但見:城外往東五十裏,密林深草路難行。羊腸小道曲通幽,翻過西嶺又一程。撥開桃林山花處,赫然華堂真分明。三麵環山之處,茂密的桃林背後居然掩藏著一個路口,放眼望去,盡是崇山峻嶺,滿目翠綠,似是無人之境,荒僻之處。翻過一個山嶺,一座老式宅院矗立在北山腳下。真不知是誰人選的風水寶地,有山環抱,有林屏障,似是無從覓得,實則廣通天地,真乃福地也。
崔錕領著季影穿過青草鋪就的小路,進了院子來。但見中間一棟主宅,東邊三間廂房,西邊兩間側房,錯落有致,形如一個未封住的口字。牆梁磚瓦甚是古樸,保留著前朝遺風。
“難怪上官湘說人少清淨,這麼個地方誰找的來。”崔錕心想著,喊起木巢和上官湘來,半天沒見動靜。季影還以為是走錯了地方。
突然,一隻大山雞狂叫著飛了過來,閃電般從崔錕眼前飄過,落到邊上一棵矮柳樹上,又一隻黑貓不知從何處竄出來,嚇到了季影。崔錕連忙攬住她護在懷裏。但見那雞才落定,後麵緊跟著飛來一跟粗硬結實的短木棍,重重的撞擊在樹枝上,卻未打中。大山雞驚魂未定,入了魔似的跳到地上,咯咯叫個不歇,聽起來十分的驚恐,像是在求救。這時從西房裏閃出一人來,大聲道:“不就一隻野山雞麼,還想當鳳凰?飛那麼高,看我不清蒸了你。”
崔錕認得那人,正是上官湘。上前去打招呼,上官湘也看到了崔錕,驚喜道:“這不是崔錕崔少俠麼。貴客貴客,我說為何今天突然好好的要殺雞宰羊呢,原來如此。裏邊請,裏邊請。”——又見了身後的季影,驚喜變成驚奇——“咦,這位不是?”——湊近崔錕耳畔說——“不是說不認識麼?”
崔錕介紹了季影。季影對上官湘道:“上官湘姑娘,那日的事真是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上官湘的歉意似乎滿臉都盛不下,正要溢出來,可惜沒辦法用手接住,連連道:“不用不用,哪裏哪裏。道什麼歉啊,你是崔少俠的友人,也就是我們的友人,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了。那天是我做的不對,多有冒犯,我們算是扯平了,以後誰都不許提那件事了。”
崔錕問道:“木巢兄弟呢?都不見人的,莫不是我們來了不歡迎。”
上官湘道:“崔少俠說笑話了,哪裏會不歡迎,太歡迎了。隻是木大哥今天去後山林裏打獵去了,估計一會就回來了。他要是知道你們來了,不知道有多高興呢。對了,他跟我吹,他今天能打來兔子,我才不信,他每次看到個獵物就說什麼動物也是生靈,不打了,結果空手而歸。他不出家真是和尚廟裏的不幸。我跟他打了賭,晚上我們吃雞,讓他邊上看著——我的雞呢?”山雞早不知道飛哪去了。
“誰又在那說我的壞話呢?”院外傳來木巢的聲音。
木巢見是崔錕來了,欣喜若狂。又見了季影,正是前日在小茶店外的女子,更是驚奇萬分,對崔錕玩笑道:“崔兄,你好不信用。你我才相識,你就說了謊話。我記得清楚,你那天還親口告訴我,你是不認識這位女子的,而今卻與她同來。”
崔錕知道自己免不得要費口舌解釋一番了,平生最厭煩言辭解釋,但一想到可以釋去季影的猜疑,舒心多了,立即對木巢解釋真相。果然,季影舒展了緊皺的柳葉眉。
木巢放下後背的獵物,要上官湘快去準備美味佳肴,要和崔錕一醉方休,可惜崔錕滴酒不沾。上官湘滿口答應,提了東西往廚房去,季影也去幫忙了。友人相聚,分外歡欣,深夜狂歡,院中生起的一堆柴火正旺盛的緊,照耀的四人滿臉通紅。上官湘和季影兩位女子要去休歇了,木巢和崔錕還不肯去睡,木巢大口喝酒,崔錕大碗喝茶,二人說些胡話大話癡話心裏話,倒在地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