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好放下盒子打開了五哥的盒子。
長長的,扁扁的,一點也不起眼。
打開盒子,隻有一把不起眼的匕首,無織金錯銀,無寶石玉石鑲嵌,隻是一把普通的很小巧的匕首。秦好拉開鞘簧,雪亮的刀鋒出現在眼前,凹槽深刻,顯然這並不是貴族們把玩的小玩意兒,而是真正的凶器。秦好縮了縮手,試了試正好是能塞在靴子裏的長度。
秦福和秦佑一直看著她。
秦好問道:“沒有信件麼?小哥哥的。”
秦佑搖了搖頭。
秦好依然有些失落:“好久好久沒見小哥哥了,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也不肯捎帶幾句隻言片語。”
秦佑安慰道:“尚有音訊便能證明他過的很好,遊學不若在家般自在,也許是不方便呢。”
秦好聽了安慰心裏好過了些,伸出手去。
秦佑瞪眼:“那鐲子…”
秦好撒賴:“不管,和四哥的信一起就是四哥送的,二哥的我還沒見到呢!”誰叫你瞎添補,人都說了“惟寄清風與秋葉”了!
秦佑無奈的笑笑,將她的手推回去:“二哥省得的。”秦佑看一眼秦福,他點點頭,秦佑複又說道:“我與大哥與你準備了一份賀禮,隻是現在不便交予你,有空你去青闕玉樓,我會與你做些交接,倘若你不願自己接管,那便還是讓人管著,每年分予你紅利。”
秦好的小心肝怦怦跳,聽二哥的口氣多半不是莊子就是店鋪了,頓時有點驕傲,我也是小富婆脫離赤貧階級了!
三人坐下吃酒,本不許秦好也喝,無奈她堅稱自己成年了可以喝,兩位哥哥也就沒有過多的阻攔她。
秦好抱著酒杯小口小口的抿著,並不是很烈的酒,味道清清淡淡的,還有點甜。
秦好突發奇想,“沒有烈一點的酒嗎?”
秦佑隨口答道:“有啊,十八裏香,高粱酒,都是的,不過後者那是做苦力的人喝的。”
秦好“哦”了一聲,心裏卻琢磨著,那不是蒸餾酒吧?蒸餾酒怎麼做的來著?哥哥送我的店鋪裏麵有沒有酒莊呢,好想試試金手指呢。
酒到憨時,秦好才大咧咧的罵道:“二哥你是個負心漢!”
秦佑哭笑不得。
秦福摸了摸她的額頭一片潮熱,臉蛋也紅撲撲的,便伸手奪下了酒杯,“姑娘家別喝那麼多酒!”
秦好翻身攬住秦福,指著秦佑,神色非常認真:“大哥,你說二哥是不是負心漢!”
秦福不著痕跡的掙脫。
秦佑卻在一邊歎口氣:“是,我是負心漢。我負了綠柚,我也負了小蕖。”他也有些高了。
這是秦好第一次聽到小蕖這個名字。
“小蕖是誰。”秦好喃喃的問道。
秦福歎氣,正待說話,卻見秦佑突然撲了上來,秦好嚇得一縮。
秦佑神情認真,帶著幾分醉意:“二哥和你說,不要勸綠柚走!我不會讓她走的!不會!”
秦好連連點頭:“是是是…”主要是她感覺自己要是不點頭秦佑分分鍾就要撓她了。
秦福拉了這個扯不住那個,幹脆叫了下人來讓送秦二回府。
他自己則親自送秦好回她的繡樓。
夜已經有些深,夜空中寥落的綴著三兩個星子,好像思念的人眨著眼睛。
秦好比了比天空,是不是謙哥兒的眼睛?她是有些醉意,卻還完全清醒,剛才不過是借酒撒瘋,替綠柚出出氣。秦佑負心又能怎麼樣呢?他始終是她的親人,她骨肉至親的二哥呀,她能為綠柚做的也隻不過這些了。
秦福定住腳。
秦好不解的回頭看著他。
秦福淡淡道:“有些事,佑哥兒不好自己說出來,我卻是不能不替他說的。”
這樣開的頭。
秦好歪了歪腦袋。
秦福把她扶正,“我知道你還清醒著,那就好好聽吧。”
“佑哥兒是不是負心漢?他也許是,可是誰都有資格指責他,你秦好沒有。他做這一切…”
“都是為了我?”秦好有些茫然的接話。
秦福頓了頓,點點頭。
“皇上,要給我指婚的便是沈家麼?”
秦福並未否認:“這是我和佑哥兒的猜測,京中與你年紀相仿身份貴重,家族又死忠於皇上的,並不多。”沈家算是唯一的一家。
所以如果秦佑與沈家的女子率先定下婚約,那秦好進入沈家的路就算是絕了,何況沈蓮衣背後的事比秦好想象的,複雜得多,她可並不僅僅隻是沈嘉明的五姑姑,還是已故沈皇後的親侄女,都說侄女肖姑,她長得可是十足十的肖似沈皇後呢。
“所以就要犧牲二哥和綠柚麼?”秦好不甘的反問道,“為什麼不問問我願不願意你們這樣做呢?”
秦福問:“難道你喜歡沈嘉明?”
秦好條件反射性的搖頭。
“既然如此何須你同意?”哥哥保護妹妹不是應該的麼?“何況這算什麼犧牲?沈蓮衣也是個大美人,綠柚又是本來就不能做正妻的身份,這個位置不是沈蓮衣也會是別人。”
秦好幾乎要被說服了,她一遍遍告訴自己這不對,一麵慢慢退入繡樓,連告別也忘了與大哥說。
秦福獨自一人長身玉立於深重的夜幕中,與夜色漸漸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