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似是故人來(2 / 2)

那小姑娘眼看不好,瞬息衝入旗陣中,躲過幾支暗箭,直衝何方而去,眼見得手卻不料被又一盾兵大漢一隔連退數步,直被趕上之人一刀架住,再也動彈不得,小姑娘急得直跺腳:“這劍是要給一個人看一眼的,看完我就走。”

“進了兵營就要聽我的,你別不識抬舉,不想死的話就…。。”何方伸手搶下那把大劍,一臉滿不在乎。

“恩恩,我聽你的。但是先把劍給那人看看,之後我就走。”小姑娘連忙道,這是她第一次下山,實在不想讓這重要的事情辦砸。“說得好聽,你還是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處境”何方卻不以為然道,仿佛不知道自己臉皮何其深厚,他又邪笑著捏了一把小姑娘下巴,嘴裏邪笑著剛要說些什麼。

忽聽背後季晴一聲嬌吒。心下不以為意,身停手動,依舊要奪下大劍,卻被飛身趕到的人一腳踢開,剛欲發火,抬頭這才看到那小姑娘一臉惱羞成怒,一手正提著小牛角刀,抵在脖子下,隻等他再近一步便要做個了斷,更嚴重的是季晴一臉促狹,盯著坐在地上的他,冷嘲熱諷得道:“呦,好一出惡霸欺女啊,不認識爛柯旗的還以為是強人攔路呢,何將軍您這麼有膽量往規矩上撞,想來是下棋依舊那麼臭”。

下棋臭,所以會被將軍,會被悶宮。

身後的一眾人等見了女菩薩來到,立馬作鳥獸散,回到校場自行開始排練陣型,操練口號又開始呼天搶地般的襲來,極其不仗義的隻留下何方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地上叫罵,何其淒涼,季晴捂了捂耳朵,覺得這幫人真是無趣,而且足夠怪異,簡直不能相處。

於是一群自幼學武強身健體隻為有朝一日報效祖國馬革裹屍的鐵血爺們第一次在心上人麵前荷爾蒙爆發般的雄壯演義就被狠狠的否定掉,不知其中又有多少人會半夜難以入睡,哭暈在被窩裏。

季晴實在不想和人渣一般見識,看著這個小姑娘想起了當初自己剛剛入營的光景,自然對何方更加沒有好臉色,轉身拾起大劍,道:“姑娘,軍事重地不可擅闖。”

“實在抱歉。”那個黃衣服的女孩終於踏實了下來,長呼了一口氣,臉頰的血色還沒退下去,隻是長舒了口氣道:“小女是泗承山派門人,特奉家師之命拜會蔣忠將軍,劍為舊人信物,家師言明須親自呈上,方才守門的軍爺未能通融,不得已犯了大錯,還望贖罪。”

“無妨,敢問令師是何方高人?”居肆聽聞動靜也趕下來到了演武場,見到了一大一小兩個姑娘,一個明豔剔透,一個怯生若絲,在這個軍營裏格格不入,仿佛兩尊寒玉雕白像。於是緩首過去,待先前的探子將大劍呈上去給蔣忠看過後,才帶著小姑娘上了營樓,前方圍觀的士兵見到這位沒有名目的教習也會自動讓路,忽地讓他覺得自己腰杆比以前挺直了許多,一切所學果然皆不是無用功,於是這次他聽著背後何方的叫罵,隻是回頭很淡的看了他一眼,何方有點迷惘,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居肆這種眼神,那個小姑娘也大惑不解,軍營之中竟也有書生打扮的人,而且背影隱隱有些肅穆。

想罷小姑娘晃了晃頭,自己沒事竟胡亂猜想,哪知道啥叫肅穆?

尋思間便到樓中,見過蔣忠後,還未開口,便看見蔣忠站了起來聽,並未寒暄,隻是盯著那個小姑娘開場問道:“此劍從何而來?”

“乃是家師所托。”那小姑娘認認真真的行了晚輩禮,從懷中又遞出一封名貼,眨著大眼睛道:“泗承派第二代弟子青酒,代青風掌門之托,誠邀蔣將軍下月十八於山上一聚。”隨後她又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仍未歸。”

蔣老爺子很罕見地笑了起來,撫了撫胡子道:“未歸。”

青酒兒隻是執師命下山,哪裏懂得其中緣分事故,忽的想起一事,急忙告罪道:“方才唐突闖營,還望前輩無怪。”這裏他用的是前輩而不是將軍,說明了很多問題,,在場卻無人注意到,除了蔣忠眉毛挑起、便隻有居肆微微注意了一下。

“算你識相!”何方一瘸一拐的上了樓,一邊接著話茬,身後季晴冷眼相觀,隻差用眼神把他剜死。這一刻何方在季晴眼裏變的極其可厭,於是她很認真的又給了何方一腳。

青酒也敢繼續去向著何方的一臉火氣,於是順勢躲在了居肆身後,隻是抬頭對著蔣忠道:“下月十八,正值家師八十大壽,聽聞爛柯將軍在此,遂奉師命下山相邀,家師曾言與將軍有舊,執劍下山定有回響。”

“這老家夥。”眼見樓內人越來越多,蔣忠恢複了幾分,對居肆道:“先將客人安頓下去,好生招待一番。”又對著何方冷喝道:“這是老夫故人之徒,竟敢如此相待,還不道歉。”

因公濟私,本是無妄之舉,誰知何方聽了這話竟是兩眼冒光,好像在話裏捕捉到了什麼,隨即推開居肆,自作主張上前告罪,帶著青酒下了樓去,隻是小姑娘一臉擔驚受怕,看的居肆滿臉不解,蔣忠竟然也沒有解釋。而是笑著對居肆和季晴道:“你們可知青風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