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本然朝心歌自鳴 陰陽終始國運生(2 / 3)

楊悅正不知所措,剛剛練過的分水穴卻形成一道內力,猛然上衝,三道內力交戰中庭穴。膻中穴真氣、分水穴真氣本屬同源,上下兩路夾攻竟然衝破了中庭穴,三股洪流彙成了巨浪,浩浩湯湯向楊悅任脈諸穴位湧來,連破巨闕、建裏、神闕,最後彙入氣海。

楊悅精神一震,原本胸口的劇痛竟然不見了,緊接著下丹田一熱,四肢百骸也跟著一暖。這回機緣巧合,任脈上諸多穴位竟然被衝開了大半,最後真氣落進了楊悅的氣海穴,而楊悅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林筱玉看楊悅站起來,臉上神采奕奕,欣喜道:“楊哥哥,你的傷好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楊悅一臉茫然,“胸口不疼了。”

林筱玉麵露笑容,道:“我就知道楊哥哥死不了。公冶師傅跟我說過,好人有好報,像楊哥哥這樣好的人一定會長命百歲。”

楊悅摸摸林筱玉的腦袋說道:“不錯,好人有好報,所以筱玉將來要與人為善。”心裏卻一陣苦笑,“好人有好報,要是人世間的道理都這麼簡單就好了。世道繽紛錯亂,每個人所見所想所做都不同,哪是一句話就說得清的。”

林筱玉看著楊悅乖乖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天空中月影一暗,楊悅抬去看去,天空中什麼都沒有,他以為自己花了眼,耳畔卻響起了司徒無空的聲音,

司徒無空說道:“如果公冶友隻教你們狗屁好人有什麼狗屁好報,那麼我敢保證,以後你們獨自行走江湖,不出一個月就會死無全屍。”

司徒無空來得突然,就像黑幕中突然詐出個鬼一樣。饒是林筱玉再比尋常孩子鎮定,這時也嚇得臉色煞白,顫顫問道:“你……你怎麼在這裏?”

司徒無空不答,一指戳倒了林筱玉,接著撕下了林筱玉的半截衣袖。

楊悅大聲嗬斥,“你想做什麼?”

司徒無空看楊悅除了神色有些慌亂,臉上神采奕奕,竟像沒有受內傷一樣,心中不由一奇。說道:“易劍山莊果然有些門道,你竟然沒死?既然沒死,不如我帶你看場戲吧?”

楊悅一愕,“看戲?看什麼戲?”

“一出慈父救女的好戲。”

林鋒藏在臨山腳下長別亭終於等來了鐵學武和吳立生。三人一邊上山,林鋒藏一邊向鐵、吳二人介紹事情的經過。臨山不高,稱之為丘更為合適。但山上鬆林茂密,下完雪後,山路更是濕滑難走。

林鋒藏說道:“這次明顯有人用青荑為餌,引我來這。這回本不該冒失來臨山,但我用了三年都沒打探到寒秋宮的蛛絲馬跡。現在寒秋宮突然有人現身,如果就這麼放棄,我不甘心。”

吳立生道:“莊主夫人被擄,我們三年一無所獲。自從易劍山莊創立,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莊主隻要您一聲令下,我們哥幾個還有什麼好說的,既然有了夫人的下落,我們就是拚了命也要把夫人搶回來。”

鐵學武道:“既然這次送信的是寒秋宮弟子,那我們就綁了那姑娘,讓寒秋宮宮主來換人。”

吳立生眉頭一皺,“我們易劍山莊在江湖上說什麼也是有頭臉的門派,又不是綁匪。把人家姑娘綁了,叫寒秋宮贖人,說出去豈不是跌了我們易劍山莊的顏麵?”

鐵學武撇撇嘴,“莊主夫人被擄,就不丟顏麵了?那寒秋宮宮主據說武功深不可測,公冶友和千機子兩個老頭加在一起,也不一定是人家的對手。不擄人家弟子讓她來贖人,你說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林鋒藏見兩個人又吵起來沒完,厲聲嗬斥道:“夠了,你們兩個吵起來還有完沒完?這次我們上山主要還是打探寒秋宮的所在,畢竟寒秋宮是青荑的師門,兩家能不鬧翻就不鬧翻。”

三人一邊說一邊走,從戌時走到了子時才到山頂。山頂亭中點著火盆,有兩人正在亭中下棋。一人看起來三十幾歲,麵色較為清秀,隻是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戾氣:另一人是個外表普通的老道。那中年漢子正是司徒無空,那道士則是白天吳立生和鐵學武見過的觀山子。

吳立生和鐵學武見到觀山子心中一驚,他倆見識過觀山子高絕的掌法,知道今晚萬一和觀山子動手,那是萬萬討不到好的。再看與觀山子對弈的中年漢子氣度沉穩,料想也不是易與之輩。

觀山子也注意到了有人上山,看了林鋒藏一行人一眼,對著吳立生、鐵學武點點頭,算是招呼過了。那中年漢子則眉毛都沒抬一下,隻是盯著眼前的棋盤道:“陰極而陽轉,否極則泰來。我這條大龍潛伏多時,現在氣候已成,看你怎麼破?”

觀山子道:“金鱗雖已越龍門,無奈無風無雨,雖有騰雲之誌,卻隻能是深陷泥潭。嗬嗬,涓流雖小也成江海,甲兵雖頓亦能屠龍。”說完,在一片空地落子,竟然沒管那條大龍,而是取了一片實地。

司徒無空見狀,也急忙和觀山子搶奪實地,雙方黑白錯落,殺成一片。林鋒藏走進亭中,看兩人下棋。局中一方持白,大龍已成,但黑子緊圍大龍,隨時有屠龍之勢。其它戰場也是黑白交雜,殺得難解難分。

司徒無空撚起一子,道:“白者,陽也。陽者,地理所示山南水北,天文所示日之所及,易理所示乾震坎艮,故物,或損之而益,或益之而損,無所不在。”

觀山子見司徒無空落子,會心一笑,手執黑子道:“黑者,陰也。陰著,暗也,上為月象下為地理,佛門雲一月三身,道門雲‘萬物負陰而抱陽’,是故衝氣為和,附於萬物,無所不存。”

司徒無空道;“別人不知,我卻知道華樓宮觀山子有一樣本事。”

“哦?”觀山子打了個哈哈,“什麼本事?你或許抬舉老道了,老道閉關多年不在江湖走動,有什麼本事或許老道自己都不記得了。”

司徒無空盯著觀山子的眼睛一眨不眨,像是要把觀山子看穿一般,說道:“或許你就是因為有這項本事,才閉關多年不出的。”

觀山子的臉突然僵住了,一張笑臉沒了笑意,卻還掛著笑容。林鋒藏和吳鐵二人對望了一眼,三人眼中都充滿了詫異。

司徒無空站起來,說道:“請諸位稍坐,還有一位客人沒到,在這之前我先給諸位講個故事吧。”

鐵學武頓時就不耐煩了,嚷道:“你別弄什麼玄虛了,有什麼就直說,我們可沒時間聽你說什麼破故事。說吧,是不是你請爺爺們上山?”

司徒無空不理鐵學武,而是自顧自地說:“這個故事還要從大唐說起。話說蜀中術士袁天罡師成出山,給人看相樸卦,從無失算。一天一個年輕將軍找袁天罡看相,袁天罡先用自創的稱骨歌看了那人的命理,又用麻衣相術看那人氣運。說道,‘將軍命格驚奇,幼年的好處我就不說了,隻是命中陽壽太少,隻有二十三歲。’司徒無空說話字正腔圓,音調高低起伏,真比說書先生還精彩。

鐵學武本來不願聽司徒無空胡說八道,這時聽司徒無空講故事像說書般有趣,於是冷哼道:“也好,爺爺們爬了一夜山,也累了,正好邊聽故事邊歇腳。”說完,隨地就坐在了亭子裏。

楊悅被司徒無空點了穴道,扔在了樹上。想要大聲向林鋒藏呼喊,但全身血脈受製,隻有一雙眼睛能動。他心裏焦急,林筱玉還被丟在枯井裏生死不知,自己在這裏卻動彈不得。楊悅心想:“求人不如求己,不如我用真氣衝擊受製的穴道試試,說不定會有用。”想到這裏楊悅默運內力,一股真氣從楊悅下丹田上竄而來,向受製的穴道攻去。

這邊司徒無空繼續說道:“那將軍先是憤怒,要砸了袁天罡的招牌,然後就是不信,繼而變得將信將疑,他深歎了口氣,向袁天罡問道,‘先生如果說的是真的,那我死後大唐的國運會是怎樣?’

袁天罡輕捋胡須,‘天機繁瑣,雜亂無序,凡人以己之力終不可得,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