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本然朝心歌自鳴 陰陽終始國運生(3 / 3)

說到這裏,門外突然有人哈哈大笑,‘不會算就是不會算,說什麼天機繁瑣,凡人終不可得,可笑可笑,哈哈哈……’

袁天罡打開門,看見門口有一個乞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乞丐看見袁天罡開門,說道,‘我教你算國運,隻換一頓飽飯,你說怎麼樣?’如果那乞丐裝作清高,說不定袁天罡會把他當成大隱於市的高人,可是那乞丐說要傳授測算國運的方法,卻隻求一頓飽飯,這讓袁天罡怎麼也不相信。

袁天罡以為那乞丐愚弄自己,想騙一頓飽飯,心中厭惡,對乞丐嗬斥道:‘就你還想測算這亂世的國運,滾滾滾。’

乞丐聽袁天罡這樣說,竟突然跪倒在袁天罡腳下,磕頭如搗蒜,說道,‘我絕不騙大爺,隻求大爺給個飽,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袁天罡看這乞丐這般沒骨氣,還偏偏冒充什麼術數高手,心裏不覺動了怒,說道,‘你討飯就討飯,還充什麼世外高人,想壞我招牌不成?像你這等人,平白無故竟然敢消遣我’。袁天罡越說越氣,抬起一腳踹倒了那乞丐。

乞丐被袁天罡踹翻在地,開始用手遮住了臉,“嗚嗚”地哭了起來,繼而對著天“哈哈”大笑,就像瘋了一樣。袁天罡看那人像瘋了一樣,一會哭,一會笑,心中疑惑,這時乞丐躺在地上仰天大笑,袁天罡才注意到他的麵容。看他額骨凹陷,額頭上滿是一道道深紋,耳廓外翻,顴骨凸起,分明就是命運多舛的人才有的麵相,但看他額紋由凹到耳根再轉凸,知道這人在落魄之前一定出身大富大貴的人家。

那乞丐躺在地上瘋笑了一陣,突然跳了一起來,大聲罵道,‘孽孽孽,什麼家規祖訓。’從懷裏掏出一書,一把扔在地上,他像是見到了仇人一樣,一腳狠狠踩在書上,說道,‘我江家就是為了你,才會家破人亡,落魄如狗。我今天就毀了你。’說完,乞丐撿起地上的書,一下子把書撕成兩半,他像是和那本書有不共戴天之仇,竟然對著書撕咬起來。那本書像化成了他滅門的血仇,又變成了他愛妻的奸夫,仇恨燃起的痛楚隻有毀滅才能帶來釋然。

乞丐三兩口就把一半書吞進肚子裏,他拿著另一半正要往嘴裏送,找袁天罡算命的將軍卻一把奪過來乞丐手裏的書,說道,‘這剩下的半本我買了’,然後往地上扔了一錠金子。那乞丐看看將軍手裏的半本書,又看看地上的金子,像是怕將軍反悔一般,一下子搶倒在地,抓起地上的金子,風也似的跑了。

袁天罡湊過去,看見書皮上寫著《鄒子終始》幾個大字。

將軍把書交到袁天罡手裏,衝著袁天罡笑了笑,道‘先生見多識廣,你看看這是本什麼書,竟然能害得人家破人亡,落魄如狗。’

袁天罡翻開書皮,看見這本書的扉頁寫到,‘鄒子參破陰陽幻化,悟得伍德終始,始知主運大道。陰陽五行終始,時空推衍,順推五行相生,以為天道;逆推五行相勝,以為人道;陰陽逆轉,再推五行,是為鬼道。寫錄三道之法,得成《鄒子終始》,以傳後世,成一家之言,論作陰陽。’

林鋒藏聽到這裏心裏一驚,春秋戰國雖然號稱諸子百家,但真正傳世的著作卻不多,時光荏苒,幾千年過去,現在能看見的諸子傳世作品更是少之又少。隻有儒、道、墨三家,發展壯大。法、名、雜、兵、縱橫少數幾家著作流傳於世。曆史很多赫赫有名的人,如慎子、揚子、列子、屍子的多數著作早已經失傳;一些赫赫有名的大家,如武家、奇詭、陰陽隻在曆史留名,卻不見著作傳世。更多的百家之言,甚至連學派的名字都沒留下。所以現在隻聽說童淵博、扁鵲的大名,卻不見童淵博的《武子》、扁鵲的《難經》傳世。據《漢書·藝文誌》著錄陰陽家著作二十一種,已全部散佚。而這鄒子名叫鄒衍,正是陰陽家的開山祖師。

觀山子聽司徒無空講到這裏,拍手說道:“真是精彩的故事,但這些江湖軼事多不勝數,大多隻不過道聽途說罷了。”

吳立生道:“這些江湖謠傳怎麼可能讓人相信?”

司徒無空反駁道:“後來袁天罡和李淳風推知兩千年國運,寫就《推背圖》是怎麼回事?如果沒有這能參破天人鬼三道的《鄒子終始》誰能有這樣的本事?”

司徒無空繼續說道:“後來全真教王重陽得到這半本奇書,測算國運,想要逆天改命,結果早早得就死了。再後來大明劉伯溫學到了其中的精髓,順勢而為,助朱元璋打下了江山。有人傳說這本書落到了鎮國公李定國手裏,劉文秀那廝當了皇帝後,忘恩負義,大肆搜捕李定國,李定國走投無路,隻能隱姓埋名,當了道士,隱於嶗山全真教華樓宮。觀山子道長我說得對嗎?”

觀山子臉色鐵青,怒視著司徒無空不語。

鐵學武沒聽司徒無空說完,就忍不住了,罵道:“你奶奶的熊,太祖名號也是你能叫的?你小子想死不成?”

司徒無空仰天狂笑,“要我死?那也要誅了皇帝老兒的九族才行。”

易劍山莊本就是皇親國戚,林鋒藏貴為國舅,林鋒藏的姐姐林月青更是皇帝的昭德貴妃,在宮中地位僅次於皇後。司徒無空揚言要誅皇帝九族,分明把易劍山莊也算在了裏麵。

鐵學武怒不可遏,腰間的寶刀抄手而出,揮刀向司徒無空斬去,怒道:“逆賊,我砍了你的狗頭。”

鐵學武出手快,司徒無空更快,看他身影一動,竟站了鐵學武的刀背上。鐵學武翻手橫削,司徒無空隻用腳尖稍一借力,就如低掠的飛鷹一般,飛出亭外。

吳立生被司徒無空的輕功驚呆了,問道:“你是什麼人?”

司徒無空背負雙手,斜瞅了吳立生一眼,傲然道:“我就是偷了皇帝老兒寶珠的上天梯——司徒無空。”

“我道是哪來的狂徒,原來是你這賊子”,林鋒藏撥出腰間寶劍,斜睨司徒無空,“皇上當年懸賞黃金百兩,拿你歸案,今天你自投羅網,看來這份功勞當屬易劍山莊了。”

司徒無空聽了林鋒藏的話隻是冷笑不語。

林鋒藏話音剛落,劍已出手,出劍既快且狠,暗合連山劍法震字訣真意。誰知司徒無空竟然不閃不避,看著劍快刺到眼前,司徒無空從袖中拿出半截白色衣袖,在林鋒藏眼前晃了晃。

林鋒藏看見那半截衣袖頓時大驚,那正是林筱玉的衣袖。劍堪堪刺到司徒無空,林鋒藏急忙收劍,招式用老最難收回,也真難為林鋒藏,竟然硬生生止住劍勢,再挽了個圓形劍花,收住了劍招。

司徒無空一臉嘲諷道:“你那寶貝女兒在我手上,不知道皇帝禦封的潘饒郡主在國舅爺眼中值幾個錢?”

林鋒藏恨恨地問道:“你想做什麼?”

“嗬嗬,我隻想和國舅爺做筆交易”,司徒無空背負雙手,悠然踱步到亭中坐下,“劉文秀那廝號稱血脈傳自漢高祖劉邦,時隔兩千年再建大漢朝,誰知姓劉的果然都是一樣混蛋。他建國後隻知道貪圖享樂,殘害忠良,連為他打下大好江山的兄長也要趕盡殺絕,好比劉邦那廝害死齊王韓信,當真是禽獸不如。”

說到這裏司徒無空環視了一下四周,觀山子閉目不語,像是入定了一般。林鋒藏倒還沉得住氣,他身旁的鐵學武瞪著環眼,像是要把司徒無空生吃了。吳立生也緊握手中長棍,忍者極大怒氣。如果不是忌憚林筱玉在司徒無空手上,鐵學武和吳立生早已經暴起,要殺人了。

司徒無空冷笑一聲,“誰知他氣運倒好,滿清那群韃子入關不成,竟幫他坐穩了江山。如今劉家當皇帝已經三百多年了,劉芃正那狗皇帝昏聵無能,不辨忠奸。對外被鐵勒和赤力把裏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對內任用奸臣嚴化安。苛捐雜稅更勝以往,民不聊生更比從前。”

司徒無空停頓了一下,故意拉高聲音,對著林鋒藏說道:“不知道國舅爺有沒有興趣知道,這劉家的大漢朝,還有幾年國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