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微山湖踏波顯聖 臨山路禦風截人(1 / 3)

“鳧山南來鬱蟬聯,襟任帶宿雄東偏。須句拱揖顓臾連,疆土宛是諸風捐。”這首《重修伏羲廟碑詩》開篇就寫到微山湖美景。微山湖位於濟寧府西南,南襟泰山,西連嶧山,北挽芒碭山,懷抱泗水、京杭運河,碧波蕩漾,恬淡自然。微山島落於湖中,嵐影沉浮,煙波浩渺,美不勝收。

一艘小船蕩漾湖中,船中坐著兩個中年人,一人在釣魚,一人在飲酒。飲酒的那人大口喝了一口酒,咂舌道:“這北方的酒就是烈,不像我們南方的酒入口纏綿,綿勁十足,這酒不繞舌,不好喝。”

釣魚的那人說道:“你閉嘴,這麼大聲把我的魚都嚇跑了。”

喝酒那人撇撇嘴說道:“你釣不上魚,反而賴我?你拉不出屎,為什麼不賴茅廁。說到底是你釣魚功夫太差,還跟我胡吹大氣說什麼這微山湖就是你家魚塘。嘖嘖嘖,虧你還在微山湖邊待了快十年了,連條魚都釣不著,真是丟人呐。”

釣魚那人怒道:“鐵學武,看你遠道而來,虧我好心在這釣魚給你給下酒,沒想到你死性不改,張嘴就放屁,看來你的皮又癢了。”

喝酒的那人名叫鐵學武,位列易劍山莊四大長老,從小練就了一身橫練的功夫,力大如牛,尤其是一雙鐵掌,能開山碎石。所以江湖中人送了他一個外號,叫做石拳鐵掌。釣魚的那人名叫吳立生,也是易劍山莊四大長老之一,在易劍山莊專司北方事務。由於易劍山莊北方分舵就在微山湖的微山島上,所以吳立生常在微山湖釣魚。鐵學武和吳立生從小一起在易劍山莊長大,感情非常好,平時兩人不見麵想著對方的好,見麵又吵起來沒完沒了。這次鐵學武奉命外出辦完事,要回山莊,特地繞道微山島,就是要拜訪老友。

鐵學武說道:“也不知道小時候你被誰打得跑到老莊主那裏去告狀,我看呐易劍山莊吳家一脈的臉都快被你丟盡了。”

吳立生大怒,想要出手教訓下鐵學武,突然又想到了鐵學武的糗事,繼而笑道:“也不知道去年理劍樓論武誰被我摔了個狗吃屎,我看呐你就是不服去年輸給我,純心找茬。”

鐵學武說道:“是又如何,我就是不服你吳立生長老之位在我之前,去年是我一時大意,今年你鐵定不是我對手。”

吳立生看鐵學武有點動怒了,得意笑道:“會叫的狗不咬人,隻怕你今後還要被摔個狗吃屎。你已經連坐了七年長老的末席,今年看來又是你最末嘍。”

鐵學武怒吼一聲,揮掌就向吳立生劈去。吳立生不敢硬接鐵學武的鐵掌,隻用靈動身法躲避,一邊躲一邊嘲諷,“你這叫狗急跳牆。莊主就是不想讓我們私鬥定排名,才定下了理劍樓論武的規矩,沒想到你身為四大長老之末竟然不守莊規,嘖嘖嘖,鐵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鐵學武的招式又加重了幾分力道,一邊將一雙肉掌舞得虎虎生風,一邊叫道:“吳立生,看我摔你個狗吃屎。”

吳立生“哈哈”大笑,“我看你這不是狗吃屎,是狗發瘋。”

鐵學武擋住吳立生招式的來路,化掌為拳攻了過去,怒吼一聲,“你放屁,放屁,放屁,看我打掉你的狗牙。”

兩個人正在船上大打出手,突然聽見遠處傳來喊“救命”的聲音。鐵學武架開吳立生的招式,說道:“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吳立生也收住招式,“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鐵學武伸手一指湖中央,“你看,在那,好像是個男娃子。”

吳立生順著鐵學武指的方向望去,看見湖中央一個男孩在大叫救命。男孩一看就是會水的,看他整個身體幾乎垂直於水麵,頭部露在水麵上,雙手向下壓水,這是精通水性的人才會的踩水。隻是看他不停下沉,估計是腿部抽筋,或者腳被什麼東西纏住了。

鐵學武大叫一聲,“救人要緊”。說完拿起船槳,運槳如飛,小船去勢如箭,向湖中駛去。

吳立生看鐵學武揮槳頻率極快,心中暗讚鐵學武氣力驚人,嘴上卻說:“沒想到你的狗爪刨得挺快。”

鐵學武罵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東西,還有工夫在這放狗屁,那孩子就快淹死了。”

吳立生看那孩子的頭全沒到水下,叫道:“糟糕,來不及了,那孩子已經沉到水下了”。

說時遲那時快,突然一道身影踏水而來,說是踏水而來,更像是在水麵飛行。看他足不沾水,隻用雙掌拍擊水麵,每拍一下,那人就向前麵飛出一大截。要想拍擊水麵而不落水,這裏麵大有學問,掌力要撐起身子的重量,所以要剛猛有力,但掌力又不能劈開水麵,所以要至綿至柔。把掌力練到外柔內剛,至剛至柔,這份功夫真是登峰造極。看他隻幾個起落就來到了小船上,在小船上稍一借力,又向落水男孩飛去。

吳立生和鐵學武同時讚道:“好功夫。”

看那人跳到男孩落水處,一把抓起落水的男童,向船上拋去,另一隻手在水麵輕輕一拍,就像驟起的驚鴻,向鐵學武的小船躍去。那人後發先至,先男童一步跳到小船上,再一把抱住下落的男孩。那男孩喝了幾口水,被嚇得“嗷嗷”大哭。

鐵學武和吳立生被那人一係列動作驚呆了,隻覺剛才那人的每一個動作都妙到巔峰。鐵學武向那人看去,看他身穿靛青色道袍,腳蹬黑布白底千層底,一根木簪別住散亂的微白色頭發,怎麼看都隻是一位普通的老道士。

道士合抱腹前,行禮道:“無量天尊,叨擾兩位了。”

吳立生一抱拳,“道長客氣了,不知道長是什麼人,武功竟這樣高明。”

那道人微微一笑,“雕蟲小技罷了,我乃嶗山全真教華樓宮觀山子,要去臨山赴會,路過貴寶地。”

鐵學武和吳立生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茫然,顯然以前在江湖中沒有聽說過觀山子這麼一個人物。

鐵學武心直口快,說道:“觀山子,沒聽過,你以前沒在江湖中走動嗎?”

觀山子常年在華樓宮閉關,極少在江湖中走動,雖然經常從華樓宮門下弟子口中了解些江湖事,但其它門派認識觀山子的人極少。這次應一位朋友的邀請去臨山做筆交易,一路上每當觀山子顯露功夫,別人問起觀山子的名號,都會說聲“久仰久仰”,就好像“觀山子”三個字在江湖中成名已久一樣。這次鐵學武心直快,直接說沒聽過觀山子的名號,反而讓觀山子產生好感,以為鐵學武樸實耿直。

觀山子微笑道:“不錯,貧道常年在華樓宮岩子洞閉關,極少在江湖中走動,不知道臨山離這裏還有多遠?”

鐵學武道:“不遠不遠,往西南四十裏就到了。”

鐵學武劃動小舟,三個人一起上岸,觀山子謝別了吳立生和鐵學武,向西南方走去。

吳立生看著觀山子離開的背影,模了下鼻子,問道:“鐵學武,你怎麼看?”

鐵學武說道:“這人的武功隻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嗬嗬,江湖還真是廣闊啊,臥虎藏龍,不知道還有多少不出世的高手”。

吳立生點點頭,“那道士的武功不知道比我們高出多少倍,恐怕公冶先生也不是那人的對手,我隻希望以後不要與他為敵。”

兩人正在大發感概,一個十幾歲少年飛奔而來,他一邊飛奔一邊大叫:“爹、鐵伯伯,我找你們半天了,莊主的飛鴿傳書都到了兩個時辰了。”

吳立生大驚,問道:“信呢?”

少年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條。

吳立生展開看到,“吳長老、鐵長老,今晚戌時,到臨山腳下長別亭會和,隨我去臨山赴會。”

鐵學武問道:“什麼事?”

吳立生一臉苦相對鐵學武說道:“不會讓我一語成讖了吧?莊主讓我們陪他去臨山赴會,但願不要和那道士交手。”

鐵學武“哈哈”大笑,“瞧你那慫樣,你終於有一樣比不過我了,交手就交手,能死在那種高手手裏,也算死得其所。”

吳立生搖搖頭,論起天不怕地不怕,自己確實不是鐵學武的對手。

公冶友一行人到了薛縣,找了間客棧要了四間上房。林鋒藏飛鴿傳書後,就匆匆趕往臨山,留下公冶友和林夕部照看林筱玉和楊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