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氏的殘兵敗將朝著太陽落下的方向馬不停蹄地逃著。有一天,連人帶馬精疲力盡地摔倒了,他們發現自己罝身於一片肥美的草場上,一道美麗的大河正在潺潺流淌,這便是伊犁河。他們看到鶴發碧眼的塞人的帳幕,看到了吃草的羊兒和悠閑的牧羊人,這是塞人的草原。塞人已在此間安靜地生活了幾個世紀,他們性格隨和,從不發脾氣,簡直像羊兒一樣柔順。月氏人的狂妄又回到了身上,他們站起身,殺氣騰騰地定向塞人,迫使塞王向南遷徙,全體塞人噙著悲傷的淚水,踏上了遠徙之路,後來,他們跨過錫爾河,到達索格底亞那,月氏占據了伊犁河穀的富饒之地,史稱這些人為大月氏。
仍有一小部分月氏人留在故地,沒有西遷,向南翻過祁連山,史稱小月氏。
大月氏並未能久居伊犁河穀,冒頓魚十死後,兒子老上單於繼位。這位匈奴新君迫不急待地要向世界證明他是冒頓王骨血的延續,他身上征服者的血沒有被稀釋減少半分,他統領數十萬控弦衝向伊犁河穀,殺盡月氏王金帳,生擒年邁的老王。得意的老上單於為了永久保留他的戰利品,永享這份輝煌感,就砍了月氏王的頭,用他的頭骨做了一個精美的飲酒器。以後,匈奴曆代單於們在盛大的祭祀活動中或莊嚴神聖的盟誓時,才用此器,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
在這次攻殺月氏的戰鬥中,烏孫也加入進來,當時,烏孫正臣服於匈奴,攻下月氏後,匈奴就慷慨地讓烏孫留居伊犁河流域。而那些僥幸存活的月氏人則拚命向西逃去,沿著塞人的逃路,向西南越過錫爾河,來到阿姆河北岸,疲憊不堪的月氏人整整用了二十年的時間來休養生息,在阿姆河與克齊庫姆沙漠之間的富庶草場上靜靜地舔吮傷口。張騫就在這時找到了月氏,他們已經重新推舉了首領,養壯了馬,喂肥了牛羊,整個部族又恢複了生氣,已經在澤拉夫尚河中遊的盆地上建都。他們不想與大漢聯盟殺回故土,他們厭倦了殺伐,如果要作戰,那麼隻能是為了在這片肥沃土地上立穩腳跟而戰。其後,月氏首領的孫了率部度過阿姆河,征服了巴克特裏亞王國(今阿富汗北部),張騫稱該國為大夏。
大月夭定居大夏土地,隨後分為五部翕侯,即五個厲國。接著,像很多國家曆史上曾發生過的那樣,五翕侯之一的貴霜翕侯開始了統一兼並的戰乍,獲勝後建立了強大的貴霜帝國,國土從阿姆河流域、科克恰河流域、瓦赫什河、克孜勒河等河流域,一直擴展到恆河河穀。月氏人定居後,逐漸放棄遊牧,開始了農耕,修逢發達的水利灌溉係統,城而商貿繁榮,因“絲綢之路”南北兩道越過帕米爾高原後均入貴霜帝國境內,它必然是咽喉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