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卑斯山地曾是歐洲第四紀冰川中心,冰期時,整個山脈嚴嚴實實地罩在厚達1000米的冰層之下,山脈的雪線高度降至海拔1200米(今為2500米至3200米),無數條巨大的冰舌一直延伸到山前的穀口地帶,猶如臥伏的巨型北極熊。那時,這裏如同南極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冰雪世界,發育著各種類型的冰川地貌,有冰蝕崖、形穀,林立著壯觀的冰鬥、刀刃狀的冰脊和冰鬥所夾持的金字塔形的角峰。今天的阿爾卑斯仍有約4000平方公裏的現代冰川,豐厚的冰雪貯藏送與歐洲的是縱橫沃野的清澈河流。

多瑙河是冰雪融水飄逸在大地上的一條藍色絲帶,是僅次於伏爾加河的全歐第二長河,它從德國西南的黑林山流出,向東流過奧地利、捷克、匈牙利、南聯盟、保加利亞、烏克蘭,最後從羅馬尼亞的蘇利納附近傾入黑海。萊茵河由瑞士東南的阿爾卑斯山北麓娉娉走出,向西北穿過列支敦士登、奧地利、法國、荷蘭,然後,從鹿特丹附近飄然而入北海。多瑙和萊茵湧動著世上最美的旋律和樂章,它們從悠久的冰河期如歌如訴地走來,喚來這塊古老大陸的早春和黎明。它們與伏爾加、烏拉爾、第聶伯、塞納、羅納等河流共同成為哺育歐洲的母親河。

消融的冰川還在凹地裏形成許多湖泊。點綴在全歐綠野青山中的美麗大湖萊芒湖、四森林洲湖、蘇黎世湖、博登湖、馬焦雷湖、加爾達湖、科莫湖等織成歐洲如畫的風光。

歐陸的山水飄逸著一種靈性之光。在這個洲,人與自然、自然與藝術、自然與建築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美與和諧。

於是我們想起了歐洲的音樂和美術,那文藝複興之後的歐版經典,如同從上帝的陽光和心靈的聖殿中流淌出的金色瀑布。

貝多芬、莫紮特、海頓、舒伯特、施特勞斯、德彪西……米開朗齊羅、達·芬奇、羅丹、拉斐爾、莫奈、高更……每一個名字都是一條金瀑,閃爍著人類藝術史上永遠也無法比擬無法企及的非凡成就。

同在一塊大陸上,歐洲與亞洲的人種、宗教、藝術、哲學卻迥然不同。植物學上認為,一塊大陸應該分布著大致相同的植物種群,比如阿爾卑斯山地的植物與亞洲許多山地一樣,其垂直分布帶自下而上依次是亞熱帶常綠硬葉林帶、山毛櫸與冷杉為主的混交林帶、雲杉冷杉雪鬆組成的針葉林帶、高山草甸帶、裸岩和終年積雪帶。阿爾卑斯的每一種樹和草,在亞洲都能找到相同的樣本,但你卻在亞細亞的土地上找不到一個土生士長的金發碧眼的人。或許你要說,大部分南亞人、西亞人、中亞人以及阿拉伯人在人種分類上就屬歐羅巴人種的地中海型或印度帕米爾型。為此,我曾詳細翻閱了資料,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這些亞洲土壤上的歐羅巴人是公元前10至14世紀,甚至更遙遠的年間,從歐洲遷來的古代雅利安遊牧部落及閃米特人與當地土著的混血後裔,難怪他們有著不同子純正歐羅巴人的黑發和棕色皮膚。

然而,人種學實在是一門正在發展和不斷改寫的學科,為什麼地球幾大洲的人種呈現出黑、白、棕、黃、紅?有觀點認為,這些人種是由各大洲的古猿在各自的生息地分別進化的。而有的科學家通過最新的基因鑒別技術,則認為全世界的人種均源於共同的非洲母親。我們且不加入那場曠日持久的熱鬧爭論,我們隻想說歐洲與亞洲在人種與文化上的差異,到底是什麼造成的呢?這一切與阿爾卑斯、與喀爾巴阡、與比利牟斯、與亞平寧有著某種神秘的因果關係嗎?

最初的歐洲人便是那高山草場上的牧羊人,這一點從他們今天的飲食習慣裏就能看到,喜食奶製品並以肉類為主,蔬菜是餐盤中的點綴。這些原始的雅利安和日耳曼部落,依傍著大山度過了他們單純的童年期,在曆史的某一時刻突然綻放出不可思議的燦爛文明。在寫作本篇時,我從家中書櫃罕找出《世界著名建築全集》,翻到歐洲部分,從公元前2000年希臘克裏特島上的米諾斯幹宮開始,一頁一頁看下去,阿波羅神廟、雅典衛城、帕提農神廟、古羅馬廣場、大鬥獸場……

盡管圖片攝下的隻是遠古文明的殘垣斷壁,但是,我仍能從中感受到那恢弘壯觀的建築之美,那用巨大的石灰岩和大理石砌成的王宮和神廟在今天看來,也稱得上是世界級奇跡,可這一切輝煌竟發生在基督還沒有誕生的曆史深處,難道希臘神話講述的是一串串真實的故事嗎?我仿佛陷到一個更深的謎裏,那時,歐洲人已經走向了海洋,腓尼基人的大木船往來於地中海之間,海上貿易空前活躍,同時,民族大融合也在頻繁的戰爭和遷徙中於歐洲各地悄然進行著。二是,有學者認為那些遠古建築奇跡一定是外來文明的滲入,或許是外星人宇宙文明的滲入?否則,剛剛走出山林的遊牧人怎麼會具有如此偉大的創造力?他們中的很多人仍在高山草場上放牧牛羊,過著像大山一樣純樸簡單的生活,他們怎麼可能在沒有任何機械力的情況下,僅憑人力完成那樣宏偉的建築?但是,當你久久地辨認這一幅幅遠古奇跡時,你會忽然認出一種山的圓渾和高闊、山的精神和造型,你會獲得豁然開朗的感覺。山在生生不息地養育一個民族時,必然會將它升騰的偉力,它鬼斧神工的塑造力以及它全部的靈性植入這個民族的意識裏,如同承襲了山的基因,古希臘人、古羅馬人用一塊塊巨型山石造出他們山一樣宏偉的宮殿和神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