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向南沿荒涼的紅海海岸行進,出了亞丁灣,就是印度洋了。一路二不斷看見皮膚黝黑的土人出現在印度洋沿岸,這些幾乎全身赤裸的上人或向他們投擲石塊,或友好地與他們打招呼,遇到友善的土人部落,腓尼基人就靠岸停船,補充淡水,交換商品,他們用布匹、匕首、金杯銀碗換取非洲的香料、象牙和豹皮。繼續向南劃行,隨著赤道的臨近,天氣變得奇熱,他們在難以忍受的酷暑中劃動船槳,當有風乘時,他們就升起風帆,歇息一下疲乏的身子。不知不覺,赤道被甩在身後。有一天,水手們忽然發現太陽怎麼高高地懸掛在北空,天啊,他們已經到達?南半球!這時,風浪開始猛烈起來,並時常伴隨急驟的暴雨和狂風,腓尼基人沒有被嚇破胛,他們向著非洲最南端衝刺,看到了一個高懸的突出在海洋上的海角,這裏的風暴更凶猛了,大洋怒吼著似乎要翻轉過去,此處便是千年後葡萄牙人巴托洛梅烏,迪亞斯發現並飽受折磨的風暴之角,葡萄牙國王茹安二世將其改名為好望角。今天,它也是現代化的航船難以逾越的可怖海角,但腓尼基人卻劃動著木槳船,采用一種斜行的方式,巧妙地繞過了好望角。然後,他們轉到了非洲大陸的另一麵,即大西洋東岸的西部非洲海岸,貼著長長的海岸線開始向北航行,糧食吃光了,腓尼基人從容地登上岸,拿出準備好的小麥種子,撒到西非肥沃的土壤中,這期間,他們一邊等待麥子成熟,一邊修槳補船,同時這些曆盡辛苦的水手們也徹底地放鬆休養。西南非洲的豔陽使腓尼基人在等了三個月後就迎來了小麥大豐收。他們帶著充足的糧食和水又向北前進。
日後歐洲各國的探險船隊,誰也沒有這種腓尼基式的從容,帶著糧食種子上路,在陌生的土壤上不慌不忙地耕種、收獲,然後繼續自己的生活。這種方式簡直能讓任何一個原始部族遊遍地球所有的海洋和大陸。漫長的征程在腓尼基人眼裏並不可怕,他們以前所未有的勇氣和耐性完成了環繞非洲的航行,由直布羅陀海峽進入熟悉的地中海,再沿北非海岸駛入尼羅河,到達埃及。曆時三年整,沿途播種了兩次。
以後,迦太基城的探險家漢諾又一次走向非洲,在摩洛哥海岸建起城堡。
公元前146年,羅馬軍閉攻入迦太基城,把這座輝煌的腓尼基人都城變為廢墟,羅馬人的皮靴踐踏著那些刻著偉大航海故事的石碑銅牌,他們掠走財富和美女,殺死頑抗的男子,把俘獲的老人孩童變為奴隸,離開了這裏。他們沒有在迦太基的廢墟上重建什麼城市,讓地中海的風和浪濤來注視這位昔日海上霸主的悲慘模樣,去傾聽它那哀哀的呻吟和低訴自己曾經在世界航海史上創造過的力功偉繢。
麵對海洋,歐洲在沉默了數百年後,公元八九世紀,居住在丹麥群島和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北日耳曼部落擁有最先進的造船術,使其繼腓尼基人成為海上霸主,這些人亦被稱做諾曼人,他們的船龍骨凸起,兩端尖削,立一根張著縱帆的桅杆,十分穩固,諾曼人駕著此種新式船在海卜縱橫馳騁,風暴一般四處襲掠,這些由數百隻船組成的海盜船隊殺氣騰騰地向南通過直布羅陀海峽進入地中海,襲擊了南歐的所有國家,一直挺進到西西裏島和意大利南部;向東穿過波羅的海,闖進裏加灣和芬蘭灣,順東歐河流駛入黑海,再穿過黑海到龐大的拜占庭帝國;向北則繞過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來到白海;向西穿越挪威海發現了格陵蘭,並強迫冰島成為自己的殖民地,繼而直入美洲大陸。氣焰囂張的諾曼人將船隊開向無入膽敢涉足的公海,在那望不到邊際的大洋上,可怕的台風常常刮得天昏海暗,惡浪滔天,海洋似乎馬上就要傾覆,諾曼人船隊被大風抽打得支離破碎,船損桅斷,但惡風過後,幸存者繼續揚帆遠航。如此這般,諾曼人不知不覺完成了橫渡大西洋的壯舉,這個海盜部族竟奏響了中旭紀地理大發現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