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世紀,偉大的古代學者們就已敏感到海洋的麵積要遠遠超過陸地,敘利亞學者波西多尼在(地理學》第三卷中寫道:“海洋彎彎曲曲地環繞著人類居住的陸地,沒有任何陸地能夠包圍海洋,海洋占據了無邊無際的空間……”另一位學者斯特累波也讚同此觀點:“凡是人能夠走到的地球邊陲,都會遇到我們叫做大洋的海……”
學者們展開詩意想像的翅膀飛向遼闊的海洋。那時的學者們大都具有詩人的浪漫氣質,在一個隻有神學尚無科學的世界裏,學者若要對某一事物進行推斷,沒有準確的科學數據做佐證,不像今天,地球的上空已讓各類衛星包裹得嚴嚴實實,科學家隻要坐在計算機前,打開數據庫,就能調出你所需的任何資料。你若像詩人一樣憑著頭腦的一時衝動大膽地做出某個論斷,便會在國際學術會議上遭到來自各方的無情攻擊,推測想像必須以現實為依據。可在遠古,想像必須超越現實,思想的翅膀必須率先起飛,否則,科學永遠不會誕生,人類永遠蝸牛似的在土地上緩緩爬行。在公元前的日子裏,哲學已經在某些偉大的頭腦內形成,人類的思辨力和認知力已經達到某一高度,可麵對海洋,尚無一位航海家去做環繞大洋的旅行,這些詩人氣質的學者就張開夢想之翅引領人類飛翔。
人首先想弄請自己居住的這顆星球到底是什麼樣?既然學者們肯定海洋大於陸地,那麼總得有人去大洋上走一圈,然而,在遙遠的年間,純科學考察性質的航海幾乎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航海總是與發財夢聯係在一起。其實,早在這些學者們坐在屋子裏眺望大海時,歐洲就有一個民族向大海衝闖了,這就是波斯灣地區的腓尼基人,也是《舊約》中出現的迦南人,人類學類型為歐羅巴人種的地中海型,屬古代閃族。公元前3000年,他們在黎巴嫩山地至地中海岸建立了兩個雄偉的大城:西頓與推羅。腓尼基男子生得健壯威猛,但他們卻無法在陸地上展示自己的力量,東麵的巴比倫和西南的埃及正處於各自王朝的巔峰時期,兩國疆土遼闊,國力強盛,似乎這個新崛起的部族月日敢蠢蠢欲動,便一左一右毫不留情地將其滅亡。腓尼基人隻好把自己的一腔豪勇傾向海洋,他們隻有海洋。他們走進地中海,控製了圯中海的航線,主宰著沿海各國的海上貿易,他們的文化也滲透到地中海岸的一些國家,希臘、羅馬等國的文字便是在腓尼基字母的基礎上創製的。腓尼基人的航海業空前發達起來,靠著嫻熟的技術和氣派的大船,又利用北極星指示航向,他們環繞了整個地中海。到了公元前8世紀,他們已從西西裏島橫渡到對岸,即北非海角,在那裏建起了一座更宏偉的大城——著名的迦太基城。腓尼基人一心去做海上霸主,豈不知危險正由陸上臨近,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亞述部落日益強大,他們突然向推羅城發起進攻,腓尼基人倉促反擊,盡管他們都是身高膀闊的勇武戰士,可是他們已有兩千年沒有進行這種陸地上的拚殺了,最終戰敗,向狂妄的亞述王開城獻降。全體腓尼基人隨後幹脆放棄了故土,舉國遷移到大海對岸的新城迦太基,繼續他們的海上馳騁。他們已無法離開大海,他們的心被海風鼓脹著,他們向地中海之西航行,發現了雄奇的阿特拉斯山脈,沿著山脈再向前劃動船槳,進入了直布羅陀海峽,看到了兩岸高聳入雲的峭壁,那便是希臘神話中所說的海格立斯擎天柱,英雄海格立斯從地中海駛向陰間時,在此豎立起的柱子。腓尼基水手們通過了海格立斯擎天柱,看到了茫茫無盡的大西洋。
公元前600年,強盛的埃及要開辟一條紅海到地中海的航道,雇傭腓尼基人前去進行這次遠航。於是,腓尼基人建造了他們有史以來最大的木船,雙層劃槳船,尖頂的船頭用來乘風破浪,高高翹起的船尾使船體變得十分輕盈,他們帶上食品、淡水和一種生長期極短的小麥種了,如此,在今後漫長的旅程中,即使沿途得不到補給,探險隊也完全能夠自給自足了。他們從紅海出發,兩排劃槳手用力劃動著,木船向未知的大海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