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兒現在怎麼樣子,出來的時候,見著二叔太激動了,居然忘了紅兒,說了要幫她的,我這樣無聲無息地走了,她會怎麼想,會不會認為我丟下她了,不管她了,她會不會哭,她會不會……。
此時的玉蘭,甚至能夠想像得到,自己臨出門那刹那,身後那雙可憐的雙眼中充滿無盡的期盼,她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給了我眼前這個陌生人,她是這樣的信任她。
不行,我要去看看她,安慰一下她,告訴我會幫她,她太可憐了。
玉蘭的異常引起了正在開車的二叔的注意,二叔減慢車速,轉過頭來問玉蘭:“怎麼了。”
“二叔……”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看著玉蘭吞吞吐吐的樣子,二叔不解的問。
玉蘭猶豫著,要不要給二叔說
“我現在送你回廠吧?”見玉蘭沒說話,二叔開口了。
“我不想回去了。”玉蘭低聲說到。
“那我們回家。”二叔沒有問玉蘭原因,他知道,玉蘭不想回去,肯定有她的原因。
汽車轉過方向,向二叔家裏駛去。
“二叔……”
“沒事的,工作不喜歡我們慢慢找,總會找到喜歡的合適的。”二叔明顯是誤會了玉蘭的意思。
“不是,我想幫助紅兒。”
“紅兒,誰是紅兒。”二叔不解的問。
“就是我們寢室裏麵那個小女孩,很可憐的。”玉蘭回答到。
“蘭,你知道嗎?我們出來打工的都很可憐,幹的是最重的活,拿的是最少的錢,還被人看不起,受苦受累又受氣,誰不可憐啊,等你以後見多了就明白。”二叔語重心長的對玉蘭說到。
“我說過要幫她的。”玉蘭急道。
“你剛出來,不知道外麵的世道是多麼殘酷,多麼無奈,可憐人到處都是,你幫不過來的。”
“不,你不明白了,她真的很可憐,她是被人犯子拐出來的,連家是哪裏的都不知道。隻知是貴州來的。”玉蘭爭辯到。
接著玉蘭講出了紅兒的遭遇。
聽了玉蘭的講述,車後排坐著的李林和方洪成二人也是義憤填膺,大罵人犯子的可惡,歎息紅兒的可憐,而除了這些,他們確並沒有過多的表示。
二叔並沒有停車,也沒有返回去看紅兒,隻是淡淡說了一句:“我們會抽空會注意一下那個飯店老板的。”
玉蘭知道,這隻是二叔的推脫之辭,但她不能怪二叔心狠,這不是心狠,而是世故,二叔四十多歲了,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見過可憐的人很多,他沒有能力去幫誰,因為他同時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在異鄉打工的所有人都是可憐的人,三十多歲,外出打工,在建築工地,如牛一樣的托著鋼筋,受盡了世人的白眼與冷嘲熱諷,沒有人會幫他,就算現在,自己開始做生意,也隻能看著別人的臉色,還得要陪上笑臉,多年的經曆告訴自己,一切都隻有靠的都是自己,二叔沒跟玉蘭說這些,是不想玉蘭過早的變成他這樣,世故會滋生一個蒼老的心。
在二叔的眼中,玉蘭還是一個剛長大的孩子,她應該盡量保持著在學校時的那份天真,盡量保持著對未來無限的遐想,這樣也許會讓玉蘭成熟得更晚,但確能讓那份天真與快樂保持得更長。
也許二叔並不懂得這些,他隻希望玉蘭過得快樂,這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關愛。
汽車駛進了二叔住的那個小區,在二叔的麵前,玉蘭沒有再提起紅兒,但幫助紅兒的心,確是越來越堅定。
在玉蘭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計劃,不完美,但確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