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往事亂紛紛(二)(2 / 2)

這未知而模糊的過去,這讓她忍不住探究,卻也讓她心碎不已的過去。

“年年……拿著這塊玉佩。”凝容顫抖著手從自己的腰際解下一塊玉佩,罹月一望,心如瓷器一般觸地破碎。

這是饒子墨給她的梨花彎月佩,發生什麼了,這不是娘親給自己的嗎?為什麼,又會在饒子墨的手中……

“年年,你走,現在就走。不要再回來了,樓西於你太危險了。”凝容忽而收斂起臉上的淚水,強製著將罹月從地上拖起來,明明瘦弱的臂膀一瞬間卻爆發出巨大的力量,將罹月推向身邊的仆人。

身邊的仆人立刻抓住罹月,罹月使勁的掙脫,卻發現年幼的自己是這般的無力。她瞬間淚流不已,拚勁全力抓住凝容的衣角道:“娘!為什麼!”

“年年,樓西已經沒有你我的容身之地,你必須走。”凝容別過臉去,再也不願看罹月淒厲的容顏。

“娘……要走一起走啊……”罹月不肯放手,她望見了凝容的結局,她又怎麼可能放手,放任凝容去死嗎?那可是自己的娘啊……

“娘……不要扔下我。”罹月的淚落在地上,眼圈紅成一片,任由身後的仆人如何拖拉都不肯放手。

凝容卻瞬間鐵青了麵容,狠狠的甩開罹月的手,用盡全力甩了罹月一巴掌道:“你為何這般的不懂事!阮家死光了你才安心?張叔,快拉他走!”

罹月無語凝噎,癟著嘴唇隻是搖頭,但張叔卻雷厲風行的一掌劈向了自己的脖頸,讓自己瞬間沒了知覺。

最後一個聲音告訴自己:“年年,不要恨……”娘……你不要自己恨什麼?

腦中渾渾噩噩,一個聲音在自己腦海中回想。

“小姐,小姐,張開嘴。”張開嘴?張開嘴幹什麼?罹月茫然卻不由自主的微微的張開了嘴唇。

一股甜膩帶腥的液體滑入了自己喉嚨,意外的清涼帶著些許的澀口。這是什麼?水……不像啊……

“小姐,對不起,真是對不起。老奴對不起你……”罹月模糊地感受到粗糙的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額頭。

“小姐,饒家家主用我一家老小做威脅,我也是逼不得已。他說這不是毒藥,隻是讓你沒了記憶。我尋思或許對你也是好的……”

“小姐,老奴隻能配你到這裏了。日後是生是死,罪過啊罪過……小姐,是老奴對不起你……”罹月感到淚滴落在自己的臉上,酸楚且無奈。

饒家家主,饒子墨的父親嗎?他為何要給自己喝下“婆娑”?為何阮家家破人亡,自己的父親又在哪裏?

他不是去極北商談生意了嗎,為何一去不回讓阮家家破人亡……

爹……你在哪裏,罹月的胸腔抽搐一般的疼痛,腦海中記憶閃爍,閃過和阮長風最後一麵見麵時的場景。那與阮長風一同去極北商談的人不正是饒子墨的父親,饒天翔麼?

饒子墨是為饒天翔贖“婆娑”的罪?可他原本不是也不知道“婆娑”的存在麼?他是為了什麼贖罪,為了什麼對自己百般歉疚,這紛繁複雜的後麵究竟藏著些什麼?

母親說的不明不白,隻叫她不要恨,而她如今是想不起來她究竟要去恨什麼。恨嗎?很恨,恨讓母親自甘去死的緣由,誰逼迫她走的了非死不可的地步。

是饒天翔嗎?

可……為何饒子墨說帶她去找她的原點?她的原點是去恨饒子墨?

可……為何饒子墨說自己與謝經秋是萬萬不能,他又是為什麼阻止自己和謝經秋呢?

罹月在昏迷中倏忽的睜大無神的眼睛,胸腔猛烈的觸起,眼睛緩慢的閉上,麵容平複於安詳,記憶的死水開始化開冰裂的凍處,猛烈的衝撞身體的各個脈搏……

一部分的記憶開始變得連貫起來,罹月想起了小部分的回憶。

冬日的晌午,她與母親正在庭院中安然的靜坐,父親常用報信用的仆人卻慌慌張張的闖入了寧靜的院子。

打破了阮家庭院的寧靜,也打碎了阮家原有的安寧……

“夫人!老爺在極北遇雪崩去世了!”報信的仆人慌張不已的將訃文交給母親,罹月隻看到母親的手不停的顫抖,片刻之後身子無力的倒在了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