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覺得阮年年太過沉默,饒子墨再度好心的開口道:“年年何須如此沉默,下次要是還有來為我早起梳洗的準備,著實可正大光明的從正門進,一大清早就高空運動可不好不好,氣血不足暈倒在屋頂上恐怕是無人會來營救了”
阮年年心中奔騰過千軍萬馬,反正開口閉口都是死。開口還浪費口水,阮年年索性閉嘴閉到底。饒子墨挑了挑眉,往前再傾了一點,阮年年往後退了一點點。
“真不說話了?”
阮年年緊咬牙關,搖頭搖頭搖頭,頭上的發帶晃動了起來,微微地撓動著饒子墨的麵龐。饒子墨但笑不語,隻是一直傾向前。阮年年心中警鍾驟響,慌亂間失去了重心,腳踩脫了瓦片,眼神瞬間散了焦距不知道該看向何處隻好驀地緊閉起來。牙關鬆開心中一緊伴隨著“啊!”的一聲尖叫阮年年衣袍翻飛從屋頂倒下。
強大的氣流從下席卷而來,阮年年心髒像是要跳躍而出一般,倒下去的瞬間聽見了饒子墨低低的笑。阮年年心想這次饒子墨可算高興了,這樣一摔沒有個十天半月恐怕是爬不起來了,隻好雙手緊扣在胸前準備迎接洶湧而來的疼痛。可是……似乎沒有意想中的疼痛?阮年年遲疑的睜開眼,謝經秋正一臉無奈的穩穩的把她托在臂彎中,饒子墨仍然站在屋頂手把綢扇笑的人畜無害。
謝經秋皺了皺眉,似是有話要說。小心的把阮年年放下,開口道:“子墨,年年不過小姑娘。”
饒子墨折扇一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的往頭上一敲道:“對了,年年才十三是吧。的確是小了點,小了點。”末了還嫌意味不夠似的,笑的春光明媚的朝向阮年年。
阮年年頭一回躺在美人的臂彎裏,衣袖間還是謝經秋的氣息,心中暖融融的一片。忽而聽見饒子墨這樣說,隻覺好心情不能讓一隻臭屁豬攪和了。微微地從鼻孔中傳出一陣“哼”聲,便扭過頭去不再看饒子墨。
謝經秋輕輕地放下阮年年,每每看見看著兩人這樣也隻覺得無奈,素來知道兩人不合,雖然明白今日是饒子墨遠遠的就看見了他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想來也是知道年年不會受到傷害,於是也不願去追究太多。轉頭看向阮年年溫和的臉略微帶了幾分嚴厲的說道:“年年,你今日又想要怎樣?”
“我……”阮年年縮了縮脖子。
“她不過想用熱水給我洗個臉。”饒子墨轉頭向阮年年笑了笑。
“洗臉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我……”阮年年偏了偏視線,眼珠子咕嚕嚕的四處轉。
“她不過選的位置有些奇特而已罷了,是吧年年。”饒子墨的桃花眼眨了眨。
阮年年萬分憋屈,偏偏這個時候讓她自己來說結局隻會更加悲慘。隻好不甘的用腳尖在地上默默地畫圈圈詛咒饒子墨。
謝經秋看向阮年年,圓潤光潔的小臉固執的低著不看他,嘴巴緊緊的抿成一條線,頭上幾根不屈的頭發打著卷。年年似乎從來都沒有被孩提時代經曆過的黑暗淒楚抹殺掉了應有的歡愉,她總能給自從父親死後就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純然不動的謝府帶來生機。
子墨……謝經秋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心裏湧起一陣憐惜,順勢就牽起了阮年年的手,沒有成人一般的骨節分明,孩童的手總是溫潤的柔軟著。
阮年年心中撲通一跳,隻感覺手一涼,就被謝經秋輕輕地握住。公子的手涼的讓人心也跟著微微地疼,阮年年知曉謝經秋是不會責怪自己什麼,但卻因為這樣,被謝經秋握著的手上好像也能感受到自己默默地愧疚的情緒。
謝經秋是阮年年長在心裏的一朵花,無論她外麵的世界是刮多大的風,下多大的雨,阮年年都不忍心讓他看見半分。忽然被謝經秋這樣牽著手,阮年年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耷拉的腦袋,手微微地收緊說道:“公子,年年以後不會這樣了。”
謝經秋的手緩緩的鬆開,雲淡風輕的臉上略是帶了些嚴肅意味的看向饒子墨。饒子墨聳肩無奈的一笑,右手托著扇子舉起幾寸陽光,左手指尖微動彈了彈在袖口沾上的塵土,狀似困頓的打了個哈欠,春困秋乏呀春困秋乏,該回去補個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