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冠曆走了一段距離的路,冠曆顯得沒有之前那麼驚慌失措了,但仍忍不住不停地去瞟白冥莽。
白冥莽倒也不惱怒,大大方方任由他看。直到在桌前坐下,冠曆還有些走神,白冥莽這才好心提醒道:“茶水倒出來了。”
“啊?哦!”冠曆回過神來,連忙停下手。
“你不必那麼緊張,我真正的名字叫做白冥莽,想必你也不會不信,因為當年我們發生的事有幾個人知道?至於我為什麼活著,為什麼模樣改變了,你不必管。今天我來的目的隻有一個,”白冥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是幫你們睚泰教擺脫席禹教。”
“幫我們?”冠曆覺得匪夷所思,“你有什麼能力幫我?你連自己都難保吧?你現在到席禹教當細作,隨時麵臨被發現的危險。你還是讓你的上淩宗先建起來,再來……”
他的話沒有說完,一柄短刀插進他麵前的桌子,將結實的木桌砍斷為兩份。
冠曆身體向後仰,嚇得臉色蒼白,一句話不敢說。
“這麼多年你還是這麼個性子,睚泰教遲早敗在你手中。”白冥莽淡淡地看他一眼,“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你今天已經是第二次。”
“這早已不是當年,現在我想要殺了你,就像是捏死一隻螻蟻般容易,你們睚泰教,也是一樣的。你還以為你們有多了不起嗎?”他冷冷地嘲諷著,“雨零星散!”
“你們不過是冗為的一條狗,我隻是來通知你一聲,你最好同意。不同意也沒關係,那就想當初上淩宗一般……然後我回去說,睚泰教試圖謀反,被殺掉了,想必教主不會怪我,反而會好好誇獎我……”
“夠了!”冠曆臉色慘白如紙,“我知道我錯了,你到底想怎樣?”
“也沒什麼事,就是希望你來投靠上淩宗。”
冠曆再一次驚訝了,站起來道:“上淩宗建立了?!”
“還在進行修繕和招募人的工作,不過進展得很快。”
“可是,你讓我投靠上淩宗,這和在席禹教手下有什麼區別?”
白冥莽點頭:“當然有。現在這種情況,席禹教來的人差不多死完了,你覺得你還有退路嗎?你覺得冗為會放過你嗎?”
冠曆這才反應過來,白冥莽將他逼上了一條絕路。
“而我,不是要讓你向上淩宗臣服,而是來幫助我們,助我一臂之力,在最後我向席禹教複仇的時候。事成之後,我會放歸你們自由,不受任何人控製。”
他拋出的條件太令人心動了,冠曆有些猶豫不決。白冥莽看出了他的掙紮,扔出一句輕飄飄的話:“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險中求富貴。”
這句話消除了冠曆心中最後的一絲猶豫,他想著不能讓睚泰教在自己手中毀滅,於是咬著牙點頭道:“好!我答應。可是現在有一個很大的問題擺在我麵前,那就是怎麼向席禹教交待?”
白冥莽道:“我已經想好了,你盡快將睚泰教全部遷往祁城上淩宗原來的地方附近,由我們提供庇護,剩下的我會安排。”
“那好,我……”
“等一下!”白冥莽出聲打斷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冠曆疑惑道:“什麼?”
白冥莽露出一個有些奇怪的笑容,說:“我不太能相信你,我怎麼知道,你現在答應我,然後轉身就去向冗為彙報呢?”
“你不相信我?!”冠曆的表情有些憤然。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我可不會犯和我父親一樣的錯誤。”白冥莽不屑道。
冠曆瞪著白冥莽好一會兒,才說:“你想怎麼樣?”
“合作嘛,至少得拿出點誠意來,我已經表示了我的誠意,給你們提供保護。至於你——”白冥莽從袖中拿出一個瓶子,放在冠曆麵前,“吃了這個。”
這藥都是燕蘭兮和傺黎公主臨走前留給白冥莽的,傺黎公主放心不下他,千叮萬囑,又給拿了許多好東西才離開。
冠曆沒動,白冥莽也不急著逼他吃,反正他有自信冠曆會答應:“隻要你老實聽話就不會有任何問題,等到冗為死後,你也就可以拿到解藥。”
良久,冠曆沉默地拿過瓶子,取下瓶塞將裏麵的藥丸倒入嘴裏,猛地將瓶子摔在地上,恨恨道:“這下行了吧?”
白冥莽聽著令人愉悅的瓷瓶碎裂聲,踩過一地碎片,淡漠地笑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