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以後,耶和華發了慈悲。一陣狂風吹散了烏雲,陽光重現,照耀著洶湧的波濤,正如創世之初一般。
關於那次洪水災難中出現的著名的“挪亞方舟”,很可能非但不是神話傳說,反而還是證實那次事件的曆史真實性的一個重要物證。
挪亞方舟的故事在西方家喻戶曉,有句成語,叫作“方舟停在亞拉臘山上”,比喻早已過時的消息和新聞。這說明挪亞方舟本身就是一個老掉牙的故事。然而就在這個人們已不耐煩再聽,老得不能再老的故事中,卻很可能隱藏著一個驚天動地的曆史大奧秘。
後世許多學者認為洪水滅世的曆史是真實的,發生的地點應該是美索不達米亞地區。那裏的氣候變幻莫測,灼熱難熬的酷暑之後也許就是暴雨,直到出地盡成澤國。兩河的蓄水量極不穩定,有時河水不充足,造成幹旱;有時河水泛濫,淹沒城鄉。史學家們舉出例證,1831年,咆哮的底格裏斯河橫衝直撞,衝潰堤壩,席卷巴格達,一夜之間吞噬了七千多個家庭。他們認為諸如此類兩河泛濫決堤的情況就是洪水傳說的原型。
然而觀察《創世記》所描述的洪水規模和有關細節,隻有像地中海盆地從陸地變為大海的巨變才能與之符合。那是名副其實的滄海桑田之變,描述中含著身曆目擊的真切感受,絕非是在河流泛濫的基礎上所作的誇張描寫。
那場災難發生在一個冬季。《創世記》第七章載:
過了7天,洪水泛濫在地上。當挪亞600歲,2月17日那一天,大淵的源泉都裂開了,天上的窗戶也敞開了。40晝夜降大雨在地上。
具體的年代雖然無法斷定,但這裏所說的季節卻很重要,是一個證實那次事變的有力證據。地中海式氣候最明顯的一個特點就是夏季幹燥、冬季多雨。例如現在意大利的首都羅馬,一月份平均氣溫為攝氏7度,降水量為74毫米;八月份平均氣溫為攝氏26度,降水量僅23毫米。引文明確說從二月中旬開始,整整下了40天大雨,那正是在冬季,符合地中海區域的氣候特點。
不過,連降大雨肯定不是造成災難的主要原因,那場大雨隻是引發的契機,而主要原因是大洋的海水灌進盆地。在雨中的連續澆灌下,滾滾的大西洋洪流最後衝垮直布羅陀海峽原有的自然堤壩,在那裏撕裂了一個大決口,瘋狂地灌進地中盆地。海水積滿西部盆地之後,又越過隔在東、西盆地之間的高山屏障,從較低的部分或山的豁口中傾瀉而下。《創世記》對當時的情景描寫得非常真實而生動,一方麵說天上的窗戶敞開了,形容雨水之大;另一方麵又說“大淵的源泉都裂開了”,非常形象地描繪地上漲水的情況。地上漲水,絕不僅是雨水的緣故。想像當時的情況:大西洋水先是從東、西交界處的山嶺衝擊而下,然後衝擊到盆地中的平原上。在平原居住的人們,確實隻能看見水從地上騰湧上冒,而且感覺到那不僅是由於雨水的緣故,而是像地底“大淵的源泉”裂開了。瘋狂上湧的水不是天上落下的,而是像有巨大的源泉一樣噴吐狂瀾。還能有什麼比“大淵的源泉都裂開了”更加貼切形象的描述呢?
文中那個膾炙人口的鴿子與橄欖枝的故事,很能說明問題。主要內容是說挪亞在方舟中感到水已漸退,便打開窗戶,放出一隻鴿子去。但鴿子找不到落腳之處,飛來飛去,又回到方舟。過了七天,挪亞又放出鴿子,到了晚上,鴿子回來,嘴裏叼著一個新擰下來的橄欖枝子。挪亞由此認為是“水退了”。但實際上這時候他仍困在方舟中,隻能看到茫無涯際的大水。他又等了七天,放出鴿子去,鴿子就不再回來了。按《創世記》作者們的意思,這是大水減退的標誌,鴿子與橄欖枝的故事,最主要在於它的真實性,不僅真實地記敘了遠遠超過河水泛濫的洪水災害,而且還真實記錄了身曆其境的人們被困在汪洋無極的大水上,從一個固定位置和固定視點所進行的觀察和揣測。鴿子在後世成為和平幸福的象征,就是從這個故事引申出來的。這個故事所以具有如此深刻久遠的影響,主要在於它所蘊含的異常生動形象的審美效應。而這種審美效應的產生,不是來源於文學性的誇張表現手法,而是來源於滲透在其中的實踐性及真實性的審美感知因素。
這場真實的自然巨變和滅頂之災,被蒙上神秘的麵紗,以宗教和神話的形式流傳下來,遭到後世的誤解和忽視,本也是理所必然的。縱使在我們這個時代,如果發生類似的大災難,或遠不及此的災難,也會引起普遍的恐慌和混亂,引起各種各樣的傳說、謠言,各種各樣的解釋和描述。其中必定包含許多非理性的東西。毋庸說在那遙遠的原始時代,人們的精神世界處於神祗的絕對統治之下,更不會給理性留有餘地。遇上這種絕無僅有的滅頂之災,當然也不免產生極度的惶恐畏懼心理,但他們能夠很快克服內心的驚擾和不安。實際上,他們在精神上比現代人更堅強,更能適應外在環境突然襲來的無妄之災。其主要原因之一,便是他們毫無例外地將一切變故歸因於神意的安排,用堅定的信仰很快撫平心靈創痛,糾正心理失衡,迅速恢複穩定的心態。那時候可能沒有任何精神病人,完全不需要心理治療。曆史為此付出的代價就是:所有的人間禍福和自然界的鬥轉星移,都被加以天命神意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