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巍峨的城堡慢慢消失在視線後方,想起了這裏還有歐洲聞名的岩鹽礦,薩爾茨堡因此而得名。名稱翻譯的好壞至關重要,“薩爾茨堡”這個譯名譯得有韻味,心裏一直很感謝那第一位譯者沒有像翻譯“牛津”、“劍橋”那樣把它譯成“鹽堡”,否則薩爾茨堡的神韻,至少從中文角度要大打折扣。
七維也納(I)(8月13日,星期六)
傍晚進入了維也納西邊的森林地帶。這不是想像中的大森林,而是中歐最常見的黑森林:整齊不高的樅樹林大片大片地隨著丘陵逶迤起伏。想起了約翰·施特勞斯《維也納森林故事》圓舞曲。在這樣的黑森林裏很難翩翩起舞,隻能讓人們隨著舞步去幻想。
一場暴雨瓢潑而下,卻又轉瞬間雨過天晴,東邊前方出現了雨後彩虹,那巨大的半圓像聖環似的橫跨在維也納上空。耳邊響起施特勞斯的《維也納氣質》(《WienerBlut》)圓舞曲。
美泉宮美泉宮(Schlo?Sch?nbrunn)位於西南郊,這是查爾斯四世於1695年效仿巴黎凡爾賽宮的設計,在城外建造的巴洛克式新夏宮,其總麵積正好和維也納環道內的老城區的麵積相仿;可見美泉宮之大,老城區之小。
美泉宮內伊麗莎白(Elizabeth,1837—1898)皇後的大型肖像油畫吸引了眾多人駐足觀賞。她就是巴伐利亞國王路德維希二世的堂姐、大家熟悉的希茜公主。這個受人愛戴的皇後卻有著悲劇的人生,連她最後的歸宿也是大悲劇。
很多宮殿城堡的內部擺設大同小異。但有一點讓我覺得詫異,那就是歐洲古代王公貴族們睡的床都短得出奇。在約瑟夫皇帝的床前正好有一位導遊在解釋著什麼,我順便就問了這個問題。她以極其流利的英語解釋說,古代歐洲貴族都迷信地認為平躺著睡覺容易讓鬼魂附體,所以他們大多是背靠在大枕頭上以半躺的姿勢睡覺,所以床不用太長。原來如此!
美泉宮中央的皇家花園開闊大氣,遠眺過去,整個花園就像一張由鮮花和草坪編織而成的立體大地毯。從北端的皇宮至花園最南端足足有一千五百米之遙。在正中央的高坡上那巴洛克式雄偉的八孔拱門樓(Gloriette),比柏林的勃蘭登堡門、甚至比布魯塞爾的辛昆坦大拱門還要氣派得多。中央大花園左右兩旁的常青樹障後麵還分隔出一個個幽靜漂亮的小花園,裏麵站著一個個栩栩如生的白玉人體雕塑。
維也納市立公園
舒伯特環道邊的市立公園(Stadtpark)裏麵樹立著許多文化名人的雕像。進北門見到的第一座青石塑像就是舒伯特(FranzSchubert,1797—1828)。對於大多數維也納人而言,舒伯特的歌曲無疑比他的九部交響樂和鋼琴作品更重要,尤其是歌曲集《冬之旅》裏那首著名的《菩提樹》(《DerLindenbaum》),在維也納更是無人不唱。
公園裏最突出的中心位置留給了約翰·施特勞斯(JohannStrauss,1825—1899)。那底座是一個大平台,富麗堂皇的大基座被設計成了一個白石雕塑的大圓拱門。施特勞斯奏著小提琴的塑像站立於正中。他在這裏無疑是得到了高得多的規格和待遇。這恰恰是對維也納的一個重要注解。到此才切身體會到施特勞斯對於維也納的分量。
話得說回來,施特勞斯之所以能百年不衰地征服維也納,卻不單單是靠他的通俗。維也納人畢竟有很高品位,光是通俗的東西,既征服不了他們,也經不住百年時間的考驗。施特勞斯的圓舞曲恰恰在於不但通俗,而且脫俗。這“脫俗”才是其百年不衰的根本。他的通俗同那些浮淺和嘩眾取寵的通俗不可同日而語;他的通俗有著高雅的底蘊和雍容華貴的氣度。連勃拉姆斯也喜歡施特勞斯的圓舞曲;那不是虛偽,而是由衷的讚歎。樹立在維也納眾多的塑像裏,唯有施特勞斯被維也納人塗上了金子,也許就是因為他的圓舞曲有金子一樣高貴的氣質。維也納每年一次的新年音樂會,全盤地都獻給了他。有誰能分享如此殊榮?
貝多芬廣場
來維也納,主要是因為貝多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