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條道路”由保持“位置”的姿態轉變為“立場”鮮明的詩歌運動的過程,恰恰是一個應運而變的過程。在此應運而變的過程背景下,自詡為“民間立場寫作”的“下半身寫作”登場了,“知識分子寫作”群體內部也發生了分化。可見,由“消解”到“批判”的過程,即由排斥到承認的過程,是不可能不凸現出來的過程。而這種承認的背後同時也是對自我命名的肯定。換句話說,“消解”的任務和使命業已經完成,它隻是一個點,一個起點,一個出發點。“消解”是為了和解,但這種努力是無力量的、孱弱的、徒勞的,它總要因背景和條件的轉化而發生改變,甚至是完全的自我否定和革新。由“消解”到“批判”是一種必然。
“第三條道路”作為一次詩歌運動,由“盤峰詩會”到“龍脈詩會”,從一開始就是與各種的行為和事件彰顯糾纏在一起的。也就是說,它不具備作為流派所應有的“潛在”氣質。
它又是人為的、集體的、鼓噪與喧囂的。依照這些特征,它頗似水泊梁山眾位英雄的聚義。但正因此,問題也就出來了。
首先是人多。既是聚義,就“不可以不義”,於是就要共存。大家都是頭領,謂之“多元”。
其次還是人多。人多了必定又以群分,不堪詩歌話語權的霸權的淫威或逼迫的勢必不會被招安嗎?難說。總是各懷心事,誰能說清。但在現階段,還隻能是互為支撐。謂之“平等”。
再次就更因為是人多。既可以互相吹捧,也可以互相拆台,彼此若即若離,全憑所謂的“個性”。
由以上的三點不難推測,“第三條道路”作為一次詩歌寫作運動,明顯地帶有“江湖”特質。這很像諸如瓦崗寨這樣的草莽綠林後來號稱義軍,混跡於其他義軍之間。結果可想而知,隻能是分崩離析,各歸其位,各得其所。
“第三條道路寫作”在莫非、樹才、車前子、殷龍龍等人那裏其實就是一種扞衛個體的姿態,是“多元,即差異,即獨立,即無領袖欲,即尊重對手,即‘不結盟’。”(《第三條道路——兼談詩歌寫作中的“不結盟”》,樹才)但是,“第三條道路寫作”到了譙達摩、譚五昌、林童、龐清明等人那裏,“位置”擴展成了“立場”,扞衛個體的姿態演變成了“麾下”或稱“聚義廳”一類的東西,旁觀者一下子成為了旗手、行動者和諸位頭領。由此而言,“第三條道路”無疑的是一次詩歌運動。隨著參與者(或稱“落草者”)日漸增多,“第三條道路”的聲勢也將越來越浩大。
在這裏,我必須提到另外一篇重要的詩學文章,即林童的《第三條道路隨筆》。在這篇文章裏,林童對第三條道路進行了初步的概述,盡管還是不夠完備。不過無大礙,我們可以從中提煉、擴張、闡發。文章中提出的“多元化”和“利益共同體”,我以為應當是“第三條道路”今後發展的方向。但這是遠遠不夠的,也就是說,我們僅僅用“多元化的利益共同體”來片麵地概括和整合“第三條道路”的想法是非常愚蠢的,不可取的。它需要完善、補充和拓寬。
既然是“道路”,就應該不斷地延伸,逢山開路,遇水搭橋。
既然是“道路”,就意味著目的和方向,是以有限取向無限。
既然是“道路”,就必須要遼闊,正所謂“大道如青天”。
深遠、博大、包容,正是我對“第三條道路”的幾點期待。但願如是。
2004年7月3日關於《第三條道路》論壇羅唐生
關於《第三條道路》論壇,眾多詩人和詩評家都談了很多,也很好,尤其是林童,他從第三條道路的命名、多元化、寫作、利益共同體、向度、先鋒等進行了較全麵的概述,值得肯定。胡亮認為第三條道路就是四通八達的,與越來越多人背道而馳時,它就擁有越來越多的同盟行者。龐華認為第三條道路,即無限製寫作。樹才說單獨者,譙達摩說三生萬物,莫非說另類,林童說得更通俗,一千個詩人,應有一千條道路。此外李霞、趙思運、蘭馬、李祖德、十品、胡磊等評論家都對第三條道路做了精辟的論述。其實不管是講詩人的個性也好,還是創造性、獨立性、獨特性也好,我認為第三條道路就是主辦者為詩之誌同道合者提供一個便利的舞台,讓他們盡情在舞台上拿出自己的絕活,扮演各自的角色,上演自己的戲,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獨幕戲;否則就可能被淹沒,誰都不會去搶奪你在戲中的話語權;世間是殘酷的,絕對沒有人因為你走對了一條路,你就能成為主宰者。至於你能否成為主角、配角或一般的演員,隻有看你的天分、悟性和後天的努力了。基於此,我才樂意到這個論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