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話》
人類所以和別的動物不同的地方便是在戀愛的事情上,失戀固然可以教他自殺,得戀也可以教他自殺。
——《三博士》
禽獸會因失戀而自殺,卻不會在承領得意的戀愛滋味的時候去自殺,所以和人類不同。
——《三博士》
失戀的安琪兒,收了翅膀,很可憐變成一隻灰色的小醜鴨,在那薔薇色的日光底下顫動。
——《東野先生》
雖然所談的幾乎是一樣的話,可是在他們彼此聽來,就像唱著一闋百聽不厭的妙歌,雖然唱了再唱,聽過再聽,也不覺得是陳腐。
——《螢燈》
人都喜歡見他們所愛者的愁苦;要想方法教所愛者難受。所愛者越難受,愛者越喜歡,越加愛。女人的愛最難給,最容易收回去。
——《愛的痛苦》
當她把愛收回去的時候,未必不是一種遊戲的衝動;可是苦了別人哪。
——《愛的痛苦》
愛就是刑罰,我們能免掉麼?
——《愛就是刑罰》
婚姻
夫婦,不過是名義上的事,愛與不愛,隻能稍微影響一點精神的生活,和家庭的組織是毫無關係的。
——《綴網勞蛛》
家庭是公的,愛情是私的。
——《綴網勞蛛》
夫婦本是人為,不是一生下來就注定了彼此的關係。
——《讀〈芝蘭與茉莉〉》
夫婦的愛是為三件事而起,一是繼續這生生的線,二是往溯先人的舊典,三是承納長幼的情誼。
——《讀〈芝蘭與茉莉〉》
男女的性情有許多地方是不同的,在共同生活中,難免惹起許多煩惱。
——《宗教的婦女觀》
情緒
似遊絲的情緒隻得因著記憶的風掛搭在西園西籬,晚霞現處。
——《無法投遞之郵件》
澀淚可流的人還算不得是悲哀者。
——《無法投遞之郵件》
在一個陰鬱的天氣裏,人無論在什麼地方都不舒服的。
——《債》
她笑,但白的被窩中所顯出來的笑容並不是歡樂的標識。
——《別話》
她的心緒像屋角裏炊煙輕輕地消散,一點微音也沒有。
——《東野先生》
她的淚沉靜地流下,急劇地滴到膝上。
——《女兒心》
生本不樂,能夠使人覺得稍微安適的,隻有躺在床上那幾小時,但要在那短促的時間中希冀快樂,也是不可能的事。
——《空山靈雨》
她悶坐在一張睡椅上,紊亂的心緒像窗外的雨點——東拋,西織,來回無定。
——《你為什麼不來》
心有事,無計問天。心事鬱在胸中,教我怎能安眠?
——《心有事》
我獨對著空山,眉更不展;我魂飄蕩,猶如出岫殘煙。
——《心有事》
不會崇敬自己的,絕不能真心崇拜他人。
——《危巢墜簡》
不知愛己如人,是最可傷可悲的。
——《危巢墜簡》
崇敬自己不是驕慢的表現,乃是覺得自己也有成為一個有為有用的人物的可能與希望。
——《危巢墜簡》
事業的成敗不是他所計較的,惟有正義與向上是要緊的。今日我們所渴望的是這樣的英雄。
——《英雄造時勢與時勢造英雄》
這種悲哀的黴菌,眾生都曾由母親的胎裏傳染下來,誰也沒法醫治的。
——《海角的孤星》
我的悲哀不是你所能擦,更不是你用我的手所能滅掉的。
——《海角的孤星》
要知道喪妻的悲哀是極神聖的悲哀。
——《海角的孤星》
愛父母的民族的理想生活便是在這裏生、在這裏長、在這裏聚族、在這裏埋葬,東西南北地跑當然是一種可悲的事了。
——《讀〈芝蘭與茉莉〉》
苦惱,好像溪邊的岩石,一方麵被這時間的水衝刷了它們外表的光輝,一方麵又從上流帶了許多垢穢來停滯在它們身邊。
——《枯楊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