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其實早就知道黑珍珠他們的打算，對不？”我輕輕道。
吳塵的眼睫輕輕顫了一下。
“師父做的一切，都是在將計就計，對不？”我咬著嘴唇。
可笑自己，在師父眼前的一切算計，都是一場場猴戲。
吳塵垂下眼簾，沒有作聲，身子筆直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其實這樣的吳塵，才是我熟悉的那個師父，冷漠，內斂，寡言，偶爾中二，然而大多數時候，都是淡淡的。
“所以說……”我吸了口氣，抽了抽鼻子，苦笑道：“這一切安排的幕後，不是黑珍珠，不是王先生，也不是啟明哥，而是您，對不？”
吳塵身子微震，依然沒有作聲。
我悠悠歎了口氣，這要我說什麼好呢，師父大概已經察覺到蕭蕭已經越來越接近我了，唯恐到了那個時候，我被蕭蕭吃掉，我自己又萬萬不肯融合，我與師父的關係，又停滯不前，很難有所進展，所以他才……
我腦海中一閃，想起黑珍珠說過，師父曾經對啟明提起過，有沒有蕭蕭融合我的陣法之類的……
這就是師父的計謀？
師父先是故意放出這種消息，讓啟明慌張之下，告訴黑珍珠，黑珍珠自然不可能任由蕭蕭吃掉葉子，便找人想辦法，王動和張一他們自然也不願意我消失，所以大家齊心合力設計下這種局……
這正是師父希望的，他要用這種方式，確定我們的關係進展，到時候……
可是真的發生了那種事情，就真的不會忘記嗎？
吳塵慢慢抬起頭來，看著我。
我也在看著他，神情有些恍惚和茫然。
他似乎明白我的心意，苦笑道：“我不知道，葉子，蕭蕭占有你的魂魄已經越來越近了，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
“可必須要那樣嗎？”我咬了咬嘴唇。
吳塵默然半晌：“目前的關係進度，我不能確定自己在無意識中的選擇。”。
我慢慢地坐在了床上，托著臉，有些呆滯。
我跟師父經曆的事情，其實已經過多了，可是彼此的關係，卻更像是並肩作戰的戰友，曖昧是有的，可是遠遠不到男女之間的深愛程度，這其實也是我心裏難以接受那種關係的原因。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若是一直這樣，蕭蕭很可能會吃掉我，如果要吸收了蕭蕭，就必須去苗寨做那個還魂陣，師父在陣法的關鍵時刻，必須在無意識狀態下毫不猶豫地選擇我……
目前，師父並不確定。
所以……
師父其實是為了自己好，不是嗎？可是我為什麼這麼難受呢？
為什麼？
我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發瘋，任性，或者甚至紊亂地說出什麼傷人的話來，盡管，現在感覺是這樣的痛苦。
“師父這麼苦心算計，也是難得為我的一片心了。”沉默了許久，我平靜地道。
吳塵慢慢轉過身來，走近，俯下來，撫摸著我的臉：“葉子是不同的。”
我看著師父，眨了眨眼。
“葉子對我來說，是不同的。”吳塵又重複了一遍，聲音帶著些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