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知道該感激還是該痛罵,眼淚忽然流了出來,現在很難受,一切。
“別哭。”吳塵伸手抹了抹我的眼睛,可是眼淚像是不要錢一般,嘩啦啦向下流過了他的手背。
“別哭。”他重複了一遍。
眼淚依然在流,流得他終於沉不住了,低頭吻了吻我的眼皮,
眼淚流得更凶了。
我其實也不想哭,作為一名合格的女漢子,我覺得自己不是個愛哭的人,然而眼淚卻像是開了閘門一般,蓬勃洶湧地奪眶而出,堵都堵不住,吳塵一直在親著我的眼皮,後來也不知道怎麼,親到了我的臉上……
然後,他停了下來,亮如星空的眸子,爍著我的臉。
我繼續哭。
他猶豫了下,隻好再親了下去,輕輕吸了一下我的嘴唇,見我沒有拒絕,漸漸深入下去,咬住我的舌頭,吸了進來,這樣吻了之後,他的擁抱忽然變得十分凶猛……
我有些喘不過氣來,用力抵住他的胸膛,動作有些矯情地無力,像是做最後的抵抗,在外麵,在心上。
然而已經沒路了。
吳塵沒有退後,也沒有再動,隻看著我。
我的雙手忽然無力地垂下下來。
吳塵“唔”了一聲,再也不是方才的試探……
沒什麼好矯情的,盡管不願意,也不想,可是到了這種地步,大家都在為我好,包括師父……
可是……
從心裏到外的一種疼,沒有什麼嚶嚀,什麼呻尹,什麼嬌柔,隻有額頭滲出的冷汗。
“一會兒就好。”吳塵似乎看出我的難受,停了下來,伸手拭去我的額頭,不停地親著我:“這就好了,這就好了。”
彼此距離這樣近,近到我看不到他的表情,隻有在那雙瞳仁裏倒影出來的自己,蒼白的臉,大大的眼睛裏,是一層層要浮出來的淚。
然而……
有什麼好委屈的?
我咬牙閉上了眼……
這一晚上我做了許多夢,夢見了自己的父母,夢見了阿桑,夢見了自己初見吳塵的那天,當然,也夢見了伺候的種種,最後蕭蕭抱著孩子,站在樹下,紫衣嵐嵐,那樣的美,正看著我。像是很近,又像是很遠。
“葉子,你就這麼狠心,為什麼要殺我?”蕭蕭對我苦笑:“咱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啊,你就這麼霸道,非要獨占這個身子和他嗎?”
我怔怔地聽著。
“你的記憶,你的道功,你的能力,包括你的魂魄,幾乎都是我的,我蕭蕭的啊。”蕭蕭眼淚蜿蜒而下:‘為什麼非要獨占呢?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你隻不過是我的一部分而已,三魂七魄,你隻是我的地魂罷了,為什麼非要完全獨占呢?你就這麼霸道嗎?”
,盡管我知道蕭蕭這是威脅不成,以柔克剛,盡管自己自謂還不是個聖母,可是聽到這裏,忽然忍不住愧疚起來。
對啊,我的記憶,我的軀體,我的魂魄,我的所有一切,甚至包括吳塵,都本來是蕭蕭的,本來就是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