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堅持人才本土化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化解了整合中最為棘手的文化衝突問題。具有多年海外求學經曆和工作經驗的劉飛,憑著國際化的視野和敏銳的洞察力,組建了一支國際化的高管團隊——1/3的人具有中國內地的背景,1/3的人具有歐洲的背景,另外1/3的人具有北美的背景。這種三三製的人員結構,至少表現出一種“一碗水端平”的態度。“在TCL通訊,不存在誰吃掉誰。各自麵對各自的市場,共同的就是都要贏,贏者生存。”劉飛用自己的辦法,最終解決了一個相當有難度的問題。
一向以低成本為優勢的中國企業,在並購中,最難解決的就是人力成本過高的問題。
在對海外業務“療傷”的過程中,劉飛最滿意的一個“手術”是沒花一分錢,將合資公司400多名法國員工妥善地退回阿爾卡特。不僅如此,還拿回了2000萬歐元。這一切都既合乎情理,又合乎法律。
劉飛將合資公司的“體檢”結果——“三優三劣”清楚地告知股東,並說服股東拿出資源合理地安置400多名員工。“其實這並不是一個艱難的過程。股東自然希望TCL和阿爾卡特共同的公司可以活下來,而要想活下來,隻能這樣做。”劉飛毋庸置疑地說。
最終,400餘人全都妥善地安排了工作。TCL通訊海外部分由600多人的隊伍銳減到200多人。劉飛認為,在這個手術過程中,阿爾卡特的貢獻很大。“在TCL通訊國際化的過程中,外界很多人認為,國際化項目拖累了TCL,是TCL的負擔。其實這樣理解是不正確的。可以說,正是與阿爾卡特合作的國際化項目給TCL帶來了全球市場。同時也給了TCL一個生存的機會。”
“我第一次去上海,竟然沒有人給安排辦公室。他們是想三個月後是不是會再換一個CEO,一開始,不是所有的法國人都接受我的。我在中國長大,在美國接受了教育,現在治理一個中法的公司,實際上有美國味。”劉飛這樣回顧幾年前的經曆,道盡了其中的酸甜苦辣。
(二)艱難困苦玉汝與成
做企業或者說帶領一個企業走出低穀,從某種意義上說同看病是沒有區別的,要經曆開刀、輸血、調養、康複的過程。對TCL通訊來說也是一樣,第一年開刀,第二年住院,第三年康複。
劉飛當時提交給董事會一份企業發展趨勢圖,把問題的嚴重性提了出來,明確指出企業的出路。當時,他把企業可能遇到的幾個問題調查清楚了,如果不做變動,就是倒閉,能變動就還有救。企業沒有選擇,要麼負責任的治,要麼放棄。董事會也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最終決定全力救治。
在最艱難的2005年12月,TCL通訊的股東權益降到4000萬元,而劉飛要維持全年達數十億元營業額企業的運作,困難可想而知。“盡管之前輸了一次血,雙方股東各投了兩個億,但是企業的‘體質’還是非常弱。到2005年12月,我們已經處於嚴重失血的危險中。”劉飛回憶道。
生死攸關之際,2006年初,劉飛又做了第二次“手術”。
“把研發的心髒——生存的關鍵,從一個危險的體係中取出來,搬到一個安全的體係中保護起來。之後進行融資,為危險的‘母體’和TCL通訊注資輸血。等兩邊都可以生存的時候,再將重要的研發心髒移植回‘母體’”。劉飛喜歡用醫學案例來為自己作佐證。
這個“手術”對於劉飛來說,非常艱難。“研發是公司的核心,搬出體係還要保證它不能‘死’,血管要連著,還要輸血。從公司發展的角度講,還不能讓它脫離母體。當時我們已經沒什麼錢了,隻有幾千萬元,要運行60億元的企業!同時,還要讓經銷商和員工都放心。慶幸的是,‘手術’最終成功了。”
(三)團隊的進步
無疑,TCL國際化的進程促成了中國員工的成長。“我們都長了見識。”劉飛認為主要進步可概括成以下三個方麵:
第一,增長了閱曆。國際化之後,員工在更廣闊的事業平台上發揮才智,視野更加開闊,不僅僅要麵向全球市場,考慮全球顧客的需要,也要投入國際化企業運營,標準更高,要求更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