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快吃吧。”
王舍予抬手摸了摸兆雪的臉頰,兆雪開心的笑了笑,兆木也把腦袋湊過去,讓阿爹摸摸。
“阿爹。”
一頓飯吃了很久,兆雪和兆木都吃了一整碗的飯,兆雪要吃第二碗的時候王舍予不讓吃了,說是吃撐了晚上睡不著了。
耳卷沒讓王舍予和夏令收拾,她把東西都收進廚房,讓夏令回房專心畫畫就可以了,這些雜事用不到他,王舍予則是帶著兩個孩子躺在院門口的大石頭上。
“阿爹,明天我就要去啟智班嗎?”
兆雪開口問道,小手放在王舍予的肚子上,與兆木的小手交疊。
“兆雪真的不想去嗎?”
王舍予轉頭看向兆雪。
兆雪搖了搖頭:“兆雪想去的,隻是不想阿爹和阿姨這麼辛苦。”
兆雪說出的話讓王舍予心中泛出一陣一陣的苦楚,驀地想起心中早已深埋的那人。
怨恨嗎?
應該是有的。
畢竟這四年多的苦難全部都是拜她所賜。可是這四年多的歡樂也是她給的,她留在他肚子裏的小生命讓他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希望。
落海將死,是因為她。
嚼草自殺,也是因為她。
被人救了以後,想要活下去,不是因為她,是因為她留在自己肚子裏的生命,而且他沒有想到的是兩條小生命。
她也應該沒有想到吧。
如果她知道自己肚子裏懷了她的孩子,當時她還會猶豫嗎?
是不是自己就不會落海,不會在這縱央國貧苦又幸福的生活了四年。
她應該也沒有想到自己還活著吧。
畢竟自己水性再好,當時也被束縛了雙手,無法掙脫。後來又有了拜年難得一遇的海上風暴,落海的人怎麼可能還活著。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活著。睜開眼睛的時候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甚至已經重新投胎了,沒想到自己還活著,而且因為那場海上風暴,一天便從宗槐國來到了縱央國。
耳卷救了她。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不為過。
但是他不是什麼幹幹淨淨的男子,甚至懷著別的女人的孩子,沒有辦法以身相許。
耳卷不問他的過往,他同樣也不問耳卷的過往。
耳卷的言辭談吐怎麼看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人,但是為什麼會在風暴的時候去了海邊,他不得而知,也沒有揣測的心思,他能夠活下來,已經很不錯了。
他當時一心求死,甚至怨她為什麼要救自己。
後來知道自己肚子裏存在著生命時,他很感謝命運,讓耳卷救了他,讓他遇到耳卷這麼好的人。
“阿爹!”
兆木翻身趴在王舍予身上,王舍予回了神。
“阿爹一定努力賺錢,讓兆木很快就能跟姐姐一同去上學了。”
王舍予親了親兆木的額頭。
這兩個小小的生命裏不止流著自己的血,還流著方桃的血,兩個孩子越長越大,已經能慢慢看出了跟方桃的相似之處。
“阿雪也會努力學習。”,阿雪長大以後會賺很多的錢,讓阿爹和阿姨,還有夏令阿叔每天都能吃好吃的,穿新衣服,還有那宗槐國的糕點,阿雪也會買很多很多送給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