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雪仰著頭看王舍予,亮晶晶的眸子跟方桃如出一轍,王舍予心中一動,鼻頭微酸,紅了眼眶。
“阿爹別哭啊!阿雪是認真的,阿雪真的會好好學習的。”
兆雪看王舍予的眼睛變紅,翻身趴在石頭上,用兩個手支撐著小腦袋。
“是風吹的迷了眼,我們回屋吧!”
王舍予從石頭上坐起身子,不敢再看兆雪。
兆雪心中偷偷的想,是不是因為自己的樣貌,因為阿爹有的時候總莫名其妙的對著自己發呆,一句話也不說,就盯著她看,她跟阿爹說話,阿爹也沒有反應,如果不是阿爹睜著眼睛,她都會以為阿爹睡著了。
她跟阿木長的是挺像的,但是細致的看下來,阿木跟阿爹長的更像,而自己的樣貌很明顯是繼承了母親的,所以阿爹是透過自己想到了那個人,那個贈予她和阿木生命,卻不撫養的女人。
王舍予並不知兆雪的想法,她牽著兩個小家夥進了屋子,再講了兩個人喜歡聽的小故事,兩個孩子熟睡以後,王舍予才起身下炕,出了房間。
“睡著了?”
耳卷輕聲問道,將手中的熱茶端給王舍予,熱茶冒著蒸汽,耳卷的目光在燭火的映照下愈發顯得繾綣深沉。
“嗯。”
王舍予接過耳卷端給他的熱茶,對她的目光避而不見。
“我給你煮了水,稍等一會可以沐浴。”
耳卷開口道,聲音裏故意壓抑的情感讓她的語氣變了調,有些僵硬和不自然。
“好。”
王舍予手中的熱茶喝了一半,身子在夜風的吹拂下也暖烘烘的。
兩個人站在院子裏,月光皎潔,鬱鬱蔥蔥的樹木和竹林在山石上落下光影。
“明天我應該很早就走了,早飯我會提前做好,你記得送小雪去啟智班,不要太遲了。”
耳卷低頭看著地上她與王舍予的影子。
“腰還疼嗎?”
王舍予開口問道,耳卷還以為又會隻收到一個單音節。
“還好,不是什麼大問題。”
明天五號碼頭上會進一批貨,貨量足,需要的人手多,趁明天多卸一些貨,說不定兆雪的學費就有了。
“明天五號了吧。”
王舍予心中明白,每個月的五號,十五,二十五,碼頭都有成批的大貨,需要的工人多,多勞多得,耳卷總是拚命的卸貨,拿回來的錢全部花在了他們三個人身上。
“水應該熱了,我去看看。”
耳卷沒有回答王舍予,轉身進了廚房,把熱水跟涼水在浴桶中兌好。
廚房有一個隔出來的側間,放著一個花重金買下來的浴桶,當初王舍予懷孕的時候體寒的嚴重,耳卷當時手做的浴桶才剛剛提上日程,王舍予不聲不響的離開,又不聲不響的回來,他說他懷孕了,他急忙請了大夫給他診脈,大夫說要不間斷的喝藥,還要泡藥浴,當時便直接買了一個浴桶。
不過也幸好沒有自己做一個給王舍予用,否則王舍予泡上湯藥的日子要到猴年馬月了。
浴桶一直放在小廚房的隔間,廚房裏燒好了水就直接可以倒進浴桶裏,距離很近,方便的很。那個側間又開了後麵的門,洗完澡以後,直接打開後麵的門,浴桶裏的水可以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