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恩寺並不在山頂,但是山腰的距離也不算短。
如果隻是長久和三斤兩個人,也許今天夜裏就能到了。
石甄的年齡大了,如果石甄同她們一起的話,怕是趕到皇恩寺就到了明天中午了。
長久環視了一下周圍,這次來皇恩寺並沒有帶很多人,隻安排了三輛馬車,一輛她和石甄乘坐,另外兩輛放的一些東西。
人也沒有帶很多,除了久玖,三斤,香香,久一之外,還有兩個石甄用的順手會些功夫的丫鬟。
“三斤留下照顧祖母,香香我帶走了。”
長久說完沿著台階拾級而上,香香聽到長久點了他的名字,看了看石甄的臉色,石甄並沒有看他,他躡手躡腳的跟到長久的身後,隨長久往山上走去。
“主母,主子她…”
“走吧!”
久一在石甄的身後剛要幫長久說些什麼,石甄打斷了他。
語氣有些嚴肅,久一不敢再多說什麼,扶著石甄往山上走去。
長久和香香的身影沿著一級一級的台階拐了彎,早已看不見。
前幾天下過雨,山上的草木又多,在盛夏的尾巴有不少的蚊蟲。石甄的腰間掛著方潤一早就準備好的藥囊,藥囊散發的味道讓周圍的蚊蟲不敢靠近。
個別石階上有薄薄一層的青苔,久玖和三斤護在石甄的身後,久一小心的扶著石甄,若是在平地上摔一下還好,可是在這台階上摔了,怕是有些嚴重。
先行的長久和香香一前一後,長久不說話,香香也不敢造次。
苓徐山的環境極好,新鮮的空氣沁入脾肺,長久的腳步都變得輕巧。
跟在長久身後的香香琢磨不清楚長久的心情怎麼突然變好了。
香香一個慌神,腳下不穩,濕滑的青苔讓他摔坐在石階上,幸而沒有滾落,否則這皇恩寺他是怎麼都不能陪長久去了。
如果不是李季回了李府,方潤需要去南曆府上給宿儒公子紮針治病,這次機會怎麼都不會落在他德頭上。
“小心些。”
長久聽到身後香香的聲音,轉身對摔坐在台階上的香香伸手。
長久比香香走的快幾步,台階在香香之上,她轉身對香香伸手的動作讓香香把她和記憶中的那人重合。
記憶裏的那人是坐在馬背上對他伸手,俯視他狼狽不堪的樣子,卻沒有絲毫譏諷,眉眼溫潤,如神女降臨,直勾勾的闖進他的胸膛。
“怎麼啦?傷到了?”
長久看著呆呆的一動不動的香香收回伸出的手,倒退了幾步,腳步落在香香摔坐的台階上。
香香斂了心神,搖搖頭:“沒事。”
長久卻抓住他的腳踝輕輕捏了捏,香香痛的驚呼一聲,眉頭擰起。
“這還叫沒事!”
長久把香香橫抱起。
長久的身體溫熱,香香的手勾住長久的脖子,他隱約能感覺到長久心髒“咚…咚…咚…”,一下一下強勁的跳動。
香香看著長久的下顎線,現在的她和六年前相比,更成熟穩重,顯出無數的魅力。
當初的她坐在戰馬上,臉上沾著血水和塵土,一手拿長槍,一手將他拎至馬上,英姿颯爽的樣子他至今難忘。
後來她離開時,他送她一大束的紅色牡丹。
一手持長槍,一手拿牡丹,騎馬的背影就那一次,再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