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協眉頭微不可聞的跳了一下,望向突然開口的清藤。
清藤泰然自若的低眉喝著茶,一抹不明的笑意掛在嘴邊,“小事而已,等問完這證人吳侯是如何同地叛變,臣再說無妨。”
蕭藍漱手下意識的一緊,捏住了袖子,臉上依舊笑意盈盈,說道:“阿南,把你昨日跟我說的話,再說一遍。”
“是……”阿南弱弱的點頭,殘弱的身子依然有些顫抖,道:“皇上,長公主……唉!”
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阿南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稍微直起了腰板,“六年前,阿南曾經就職於耶律王爺身邊,是耶律王爺手下的一名的副將。一年前因傷不得不離開了西江的軍隊,但之後還一直在為耶律王爺做事。此次隱瞞身份悄悄跟著神女大人前來大庭,耶律王爺命我將西江局勢秘密帶給吳侯,以便隨時對大庭內外夾擊,造成重創。”
“哈!”清藤眉眼簡直是彎在了一起,露出上下兩排潔白的牙齒,“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大庭屹立數百年不倒,豈是你這嘴上說的一句,隨隨便便就重創?”
“公主的態度未免有些過激,不然,公主也知道什麼?”蕭藍漱側過身,看向了清藤。
清藤吞下子與川遞過來的一顆葡萄,目光幽幽的與蕭藍漱對視,說道:“我知道的事情,那可是多了去了。不知道蕭姑娘說的哪件?”
蕭藍漱斂了笑意,悶哼一聲撇過頭來。
白協眸光一動,直勾勾的看向阿南殘廢的雙腿,問道:“這腿怎麼回事?”
“回稟皇上,這要說來,還真是藍漱失職,讓阿南這個重要的證人差點被人謀殺。”蕭藍漱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仿佛阿南的腿殘真的跟她有什麼關係。
“可有查出來是誰幹的了嗎?”白協一聽有人對證人暗下殺手,眉頭立馬皺了起來,連忙問道。
蕭藍漱眼神飄忽了一下,不著痕跡的向清藤那個方向瞟了一眼。
清藤氣定神閑和喝著熱茶。
難道她不知道?蕭藍漱的手漸漸的纂成拳頭,收回目光,回道:“是長公主身邊的近侍,十娘。”
清藤當然知道是十娘,現在她還有點十娘辦事不力的感覺呢。
“十娘?”白協的表情有些凝固。要是十娘的話,有些不好辦啊。他轉過頭,望了一眼清藤的臉色,問道:“敢問姐姐,十娘現在何處?”
“恕臣不知。”清藤道,單手撐著臉,嘲弄的看向蕭藍漱,“我本以為,蕭姑娘是個識大體,明禮儀,知恩圖報之人,今天卻在這裏誣陷自己的救命恩人。西江神女,難道就這點教養嗎?還是說,你們西江都是這樣的蠻夷之人!”
白協更是一愣一愣的,隻有子與川聽得表情甚是欣悅。他家夫人要開始護犢子了。
“事情原委,還請姐姐細細道來。”白協黑著一張臉,淡淡的瞥了一眼蕭藍漱。
蕭藍漱臉色微白,看她剛才那表情,像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原來等著在這兒咬她一口。
話說玄陰被尹柏山連拖帶拽的拐出了宮,倆人一路上你諷一句我回一句,氣氛十分不和諧的到了南城最大的酒樓,四方閣。
尹柏山自然是熟悉這裏的布置,一進門就開口要了一套上好的雅間。
“沒想到你小子還經常來這兒,南宮朝奉看來也不差。”玄陰對他擺不出好臉色,一開口就是冷嘲熱諷。
兩人師出同門,卻從不合拍,一個偏好武,醫,一個則精於算,毒。拜別之後更是一個歸於南宮,一個成為北方的大祭司。
尹柏山對他翻了個眼,說道:“少在這兒給我擺臉子。今天找你一不談南宮北方,二不說四國情勢,也不跟你鬥嘴打岔,更不……”
“武夫什麼時候會這麼一串排比了?”玄陰不屑的偏頭。
尹柏山便不再說話,等著玄陰跟自己開口。
玄陰聽他嘰嘰喳喳的又沒了聲音,疑惑的轉過頭,上下掃了他幾眼,道:“怎麼不說了?”
“你不聽我還說個屁啊。”尹柏山冷冷的開口,別扭的轉過頭。
“行,你說,我聽。”玄陰雙手往桌上一攤,卻仍舊沒有放開手中的小冊子。
“你是不是到死都不準備放開這本破書了?”尹柏山忍不住的嗤笑,抬眼卻觸到玄陰不耐煩的眼神,努了努嘴,問道:“老頭最近有沒有給你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