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西江王室暗地裏分裂多年,歸順敵國這種事情,怕是有七八成都不同同意。所以他們等的就是蕭藍漱一走,便起兵造反,打著複辟的名號,爭討大庭邊境。”
清藤草草吃了幾口飯菜,就抬起頭看著子與川。子與川眉眼帶笑,拿起手邊的玉碗給她盛了小半碗的湯,道:“可是這些事情蕭藍漱也是知道的,但她還是親自來了大庭——並且很快就是你的弟妹了。”
“她知道,但她還是來了。就代表她自己心裏也是明白,即使她留在西江死守,萬一惹得西江王室那些個迂腐的老東西不高興,哪天一個死士把她脖子給抹了,豈不是得不償失?”她接過碗津津有味的小口啜飲,等著子與川是怎麼個說法。
“西江內亂這個這麼好的機會,蕭藍漱可是個精明的人。”子與川也動了兩口菜,卻是覺得食之無味,乏的很,輕輕的蹙眉。
清藤嘲諷的笑了兩聲,道:“可她還是個女人!精明的女人——精明的女人最可怕。”
子與川聞言抬頭,一臉思索的看著她。
“所以她把計劃定在了大庭朝內。”子與川說道。
清藤沒發覺子與川不同的眼神,依舊低頭喝湯,片刻放下玉碗,說道:“你覺得是誰?”
“我,或者吳侯。”子與川眼中劃過一絲陰晦。
“吳侯的可能最大些。”清藤撓了撓腦袋,“畢竟滕王府根基深厚,關係到整個大庭的子氏族人,不是那麼容易扳倒的,而且我和王爺也才成親,不大可能。”
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撓著頭發走向內屋,“吳侯跟我母後是表親,前些年才從邊境帶兵回朝,要說他因為懷疑先皇對母後和李家下毒手,所以動了和西江王室勾結的歹念,因此將唯一的李家遺脈徹底鏟除……”
“不僅結了小皇帝對李良的疑心,還得了小皇帝的信任。”子與川叫了人來收拾桌子,自己也跟清藤走進了內屋。
內屋連著書房,也隻隔了兩道門。清藤正側躺在太妃椅上,用胳膊半撐著臉,仔細在棋盤上比劃著什麼。
“夫人可想對吳侯一家伸以援手?”子與川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隨手拿起一支筆。
清藤一愣,她也在考慮呢。
大庭千裏之外,西江都城鏡湖。
正值夕暮,主帥軍營之內,西江的耶律王爺坐在首位。
“王爺,七萬大軍已經聚在城外。”年僅三十的大軍副統領一絲不苟的對坐在上座的耶律王爺說著。
要說這正牌的統領……早就被關到鏡湖的地牢裏去了。
耶律王爺儼然一副嚴謹的表情,五十多歲的他依然是寶刀未老。前幾年他可還是能在邊境戰場上帶兵打仗的一方戰神呢。
“好,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蕭藍漱這個女人,僅是一介女流,就妄想規定西江未來去向,簡直是癡人說夢!”耶律眼中一絲狡詐劃過。
他如何不知道連他帶頭造反,蕭藍漱都是一清二楚。隻是能不能成,這可是說不準的。更何況他是勢在必得!
年少輕狂時,他一腔熱血四處征兵討伐,卻無奈攤上了個昏庸的皇帝。現在江山無主,讓他怎麼安心褪甲還家?
他看向副統領,說道:“你立刻帶人守住鏡湖,其餘將領趕往各個王爺駐地,若是有違抗者,先斬後奏,不用來稟報本王。快馬傳報到邊境,看準時機,即可想大庭攻城。”